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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暗桩,”陈霓伍说,“没宰了你都是我天性善良。”
钟少阳挑了下眉,没说话,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戳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累了,”陈霓伍说,“我不想混了。”
钟少阳的眉毛挑得更高了,“演戏呢?”
陈霓伍笑了笑,“爱信不信。”
棚户区仿佛永远不会变,颓败的院子,脏兮兮的路,门上还是布满铁锈。
不等他进门,黑狗就大叫着从巷子里跑了出来,带着一只脑袋上缺毛的串儿。
这狗衣食无忧了,有勇气交朋友了。
“你鼻子是灵。”陈霓伍把它们放了进去,他手里提着两盒鸭货,丢了一部分在院里,然后去冰箱拿了两瓶啤酒上楼。
陈霆没在。
真好,很安静,很空荡,有记忆中的感觉了。
以往每次回来都能碰上陈霆,没见过这么恋家的男人,老婆都死十来年了,干嘛不出去风流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守寡?
还没守住,被亲儿子破了。
陈霓伍忍不住笑。
上次喝酒用的桌子被推到了墙边,陈霓伍把它拉回来,坐到了陈霆床上,一口酒一口肉,大快朵颐。
陈霆到底是个男人,男人就邋遢,一件厚背心随意丢在枕头旁边,陈霓伍发现了,拿起来闻了闻,果然没洗。
他吃饱喝足,往后一躺,把背心蒙在脸上,深深吸气,让这个味道填满大脑。
都不需要刻意回忆,只要闻到这个味道,脑子里就会窜出一只喘着粗气的野兽,深沉的黑眸带着情欲,直勾勾盯着他,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在向他透露他交配的渴望。
他仿佛被一个坚实有力的臂膀圈住了,汗津津的雄腰在眼前耸动,身体自发思念那无与伦比的快感,像小孩儿本能的馋一根棒棒糖。
硬朗的手伸了下去,扯下了裤拉链。
在欢欢身上硬不起来的家伙,一想到陈霆,兴奋得直接弹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陈霓伍闷在背心里笑了一声。
其实不是硬不起来,是他不愿意在做这种事的时候想起陈霆,也不愿意自己的屁眼在兴奋的时候莫名其妙收缩。
精液最后射在了这件背心上,走的时候,陈霓伍一点儿没收拾,背心醒目的盖在鸭货上。
他故意的,他要恶心陈霆。
冬天的夜晚来得快,好像才五点出头,天就暗了,陈霓伍跨上停在雨棚里炫酷摩托车,开出了城区。
陈霆应该没少擦车,不管什么时候看,这台摩托车都是崭新锃亮的,一如初见的时候,令他惊艳。
陈霆大概一直期望着他再跨上去的一天。
风呼呼往脑袋上拍,陈霓伍眯起了眼睛,双手冻得通红,这阵子头发长了不少,但还是无法保暖。
黄标的奶奶还没休息,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看星星,宝贝孙子没了,衰老的速度异常快,双眼已经混沌无神。
“奶奶,”陈霓伍跨下摩托车,走到老人身边,扶着摇椅跪了下去,“吃过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黄奶奶冷漠地斜他一眼,没说话。
“我带了鸡汤,要不要喝一点儿?”陈霓伍好声好气地说。
黄奶奶缓慢开口,深刻的皱纹随着话语扭曲变形,看起来面目可憎,“我和阿标说了不知道多少遍,叫他别混别混,非要混,这下好了,命没了,你还快活着呢。”
陈霓伍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啊奶奶,没照顾好他。”
“你现在就去陪他!”黄奶奶一巴掌扇他头上,举着拳头胡乱捶打,“你赶紧去陪他!你个黑社会!你个瘪三!你还敢到我面前来耀武扬威!”
陈霓伍抓紧扶手,保持着跪立的姿势,“奶奶,你想打尽管打,别气着自己。”
黄奶奶终于痛哭出声,扯着他的衣服声嘶力竭:“你还我孙子!还我孙子!谁要你的臭钱!还我孙子!都是我没用啊,都是我没用,生了个畜生,眼里只有女人,连亲儿子也不管……”
陈霓伍伸手把她抱进怀里,轻轻拍打佝偻的背,“奶奶,阿标说过你爱喝鸡汤的,尝尝吧?”
黄奶奶打累了,还是喝了宝贝孙子替她惦记着的鸡汤,喝完就犯困了。
陈霓伍把她扶到床上,摸黑上了山,给黄标烧纸钱和衣服,还扔了一包烟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可能照顾不了你奶奶了,”陈霓伍叹了口气,眼里跃动着暗淡的火光,“不过小雪他们会照顾的,我留了纸条,叫他们每个星期都抽空过来看看……”
“见到阿绚了吧?他在下面有手指吗?”陈霓伍忽然听到风声,回头看了看,森森树影曳动起来,“不用着急,我快来了,以后我管你俩叫大哥,给你俩跑腿,真的。”
“兄弟们一切都好,还以为阿绚走了会一团乱,没想到绿龟和肥波都扛住了,还有小雪……小雪怎么说呢,她是有野心的,她不一定能善待每一个兄弟,她对自己都那么狠,不过我理解她,我俩一样,都无法忍受曹炳多活一天,没办法了,肥波和绿龟都还差点儿,只有小雪能管事儿,只能祈祷她有良心了。”
“我这个大哥做得挺失败的,才只是个开头,我就受不了了,我没办法看着兄弟一个个死在我面前,我不想再看见谁死了,真的,我受不了……”
陈霓伍絮絮叨叨的,又说了些话,火光熄了,风声停了,他站了起来,“打扰你了,我去看看阿绚和我妈。”
两座山离得有点远,路也不好走,陈霓伍跑了一整天,腿都快没知觉了,不小心摔了一跤,一身的泥。
“妈,在下面过得不错吧?一个梦也不托给我,我今年特地不来给你烧纸知道吗?我等着你来跟我要,结果你真不来,我恨你,我特别恨,除了曹炳,最恨的就是你……”除了这几句,陈霓伍说不出更恶毒的话了,只对这个女人,他说不出口。
“陈霆应该来看过你了吧?”陈霓伍靠在坟墓上,偏头点了根烟,“我还挺惊讶的,他长得和我想象中很不一样,我还以为这年纪的都大腹便便,其实他肚子上没什么赘肉,摸过去硬邦邦的,很有劲儿,你眼光挺好。”
“他挺疼我的,味道也不难闻,但是他杀了我兄弟,你见过的,阿绚,他小时候老上咱们家蹭饭,阿绚小时候老可爱了,你不会忘了吧?”陈霓伍抽了口烟,嗓音发哑,“我知道阿绚落到曹骁手里十有八九出不来了,但我还是有点儿……接受不了。”
“阿绚替我做事,替我去死,最后在我亲爸手里断了气,”陈霓伍偏过头,看向坟墓上的照片,女人在黑暗里笑得很温柔,“我太对不起他了,你说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累了,妈,”陈霓伍说,“他们都叫我别发疯了,可是我已经疯了,我总是,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幻象,有时候洗个澡,一抬头,阿标和阿绚站在镜子里面呢。”
“你知道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背上死掉是什么感觉吗?他一点点变轻,他的血一直流下去,从热的,变成冷的。”
“你知道一个好兄弟被亲爹杀了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阿绚死的时候有多惨吗?我很想疯,疯了就能忘了,可他们都不让,他们非要我面对现实,我没那个力气了!我不想分辨哪些是幻觉那些是现实了,我好累……”
“妈,我也干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儿,”陈霓伍咬着烟嘴,用小拇指点了点眉心,“你别怪我了,咱俩扯平,行吗?我背太多东西了,背不起了,就当你弥补我的吧,谁让你把我扔在这个世界上不管了,谁让你不抱着我一块儿跳,我又不敢,我那么小。”
“其实我就是个胆小鬼,是不是?我遗传的谁啊?曹炳说我特别像你,所以还是遗传了你吧,没遗传到陈霆。”
“我要是像陈霆就好了,说不定……曹炳会放过我。”
陈霓伍抽了半包烟,站到丢失最后的力气,一撑手下的石堆,跨到旁边的坟墓。
他听到刘绚在喊他了。
他坐了下来,后脑勺靠在墓碑上,慢慢闭上了眼睛,“阿绚,我困了,别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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