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状告京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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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状告京军

布政使司左参政衙房,

一位约三十余岁、身形适中、腰杆挺直的官员,

正匆匆穿过衙署内的青石小径,朝左参政的衙房赶来。

他步伐虽快,却不失稳重,眼角的疲惫和衣袍上不经意间沾染的尘土,还是透露出他一路赶来的些许狼狈。

他边走边用衣袖轻轻拂去身上的灰尘,尽量保持官服整洁。

手指轻轻掠过官帽帽檐,确认它端正地戴在头上。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的身上,

终于,张行之来到衙房前。

他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用力揉了揉眼睛,

试图驱散因熬夜而泛起的红丝,不让自己的疲惫之色显露。

最后,他才轻轻敲门禀告:

“周大人,下官张行之来了。”

“进来吧。”

淡淡的声音传来,张行之又整理了一番官服,快步走了进去。

左参政的衙房内,一股军伍之气扑面而来,

简洁干练,没有丝毫冗余。

房间内的布置朴素无华,只有最普通的桌椅板凳,

它们静静地伫立在各自位置,墙壁上没有悬挂名人字画,也没有繁复装饰,

只有一片洁白,显得格外空旷肃穆。

地面上,一层薄薄的地毯铺展开来,以此来遮蔽地上的尘埃。

张行之一踏入衙房,便立刻感受到了这股独特氛围,心中一肃。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房间,最终定格在坐在上首的周豪周大人身上。

周大人身形魁梧,面容威严,

一身官服穿戴得整整齐齐,透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张行之顿时面露恭敬,脚下步伐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他快步上前,走到周大人面前,双手抱拳,微微躬身行礼:

“周大人,下官张行之特来拜见。”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敬畏与尊重。

周豪视线一直停留在手中文书上,

闻言将眼睛微微抬起,上下打量一番后,将文书放下,沉声开口:

“今日叫你前来,知道所为何事吗?”

张行之自然不知,但这并不妨碍他回答。

于是,他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回禀大人,一众关于清渊阁的案件下官已经尽数翻找出来,并且做了归纳整理。

最早的案件要追溯到四年前,最近的案件是在三个月前。

下官已经根据轻重缓急做了详细的分别,

还有一些与之牵扯的案件也同样记录在册,

若是周大人想要看,下官这就给您拿来。”

上首的周豪眼窝深邃了几分,似乎对于他的答非所问有些错愕,不过不要紧。

周豪笑了笑:

“的确是个能干的,等回去后将这些文书都送来,

抄录三份,给都司以及按察使司都送去一份,

这也算是你在理问所最后的事情了。”

张行之满脸愕然地抬起脑袋,

只觉得身体猛然紧绷,一股慌乱无法抑制的蔓延

他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么事。

周豪见他如此模样,摆了摆手:

“好了,莫要瞎猜,是有好消息与你说。

华弘昌事发了,经历司经历之职空缺,你能不能胜任?”

张行之脸上的惊恐迅速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荒唐,他有些诧异地抬起手,

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

“我?”

“大人还请见谅,下官下官心中情绪无法言表,失态了失态了”

“哈哈哈。”周豪畅快大笑:

“对,就是你,本官与张大人已经说好了,

将那些卷宗分发之后,就去经历司吧。”

张行之还是无法从这等愕然中抽身而出,

他有自知之明,升官发财这等事,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才对。

衙门中能干活的人多了去了,

他也不是必不可少,怎么这等好事,落到了他的头上?

“大人..容下官斗胆一问,为何是下官?”

周豪也没有卖关子:

“是曹国公说你精明能干,现在衙门动荡,给你一个机会,

你可要好好干,可莫要辜负了本官与曹国公的一片苦心。”

直到此时,张行之才恍然大悟,嘴巴张大,眼神惊愕,

而后便是一股前所未有的颤抖!!

京军匆匆离去,没有与曹国公见上面,

他还暗暗可惜,但现在

一股莫大的喜悦笼罩了他!!

他的呼吸急促到了极点,从六品与六品只有一级之差,每月的俸禄相差不过两成。

但理问所理问与经历司经历,权势差的可不只是一级,至少三级!!

自此之后,他所能见到的不再是一些五品、六品的官员,

而是一省真正的掌事,参议参政甚至是布政使!

通天之途就在脚下。

深吸了一口气,张行之表情凝重,站直身体,行大礼参拜:

“多谢大人提携,大人若有吩咐,下官万死不辞。”

周豪笑了笑,轻轻点头:

“先做好事,再谋其他,

经历司中的一众吏员要好好筛查,

不行就抓紧换掉,再挑选一些精干之人补充。

至于后续”

周豪眼中闪烁:

“多留意田亩账册,对其多加规整,以后衙门会用,你要做好准备。”

张行之一愣,而后面露喜色,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有靠山的感觉!

不仅有了人事权,还对后续的工作有了方向,这能大大节省不知多少工夫。

张行之有些意气风发,他嘴唇紧抿,微微躬身,用力一拜:

“多谢大人,下官竭尽全力!”

“好了,去吧。”

布政使司内气氛沉重,张行之却步伐飘飘,脸色如常,但心中笑意却掩盖不住,

想到高兴处时,只能将脑袋尽力低下,嘴角用力抿上一抿。

他有时会隐晦地看向四周,

见诸多同僚都是一副死气沉沉,

他只觉得心中窃喜,意气风发。

不多时,他回到了理问所衙门,

是一个有着五间大屋的大院子,里面吏员来回走动,地面铺着青石板,墙面也刚刚进行了粉刷,显得尤为清净。

还不等进入,心腹吏员苏彦昌便急匆匆冲了过来:

“大人,大事不好了。”

张行之脸色不变,急促的脚步微微放缓,喝道:

“如此慌慌张张地作甚,发生何事?”

苏彦昌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道:

“大人,府衙刚刚送来了一张诉状,一群孩子要状告京军!”

张行之顿住脚步,满脸荒谬不解,转头看了过去:

“什么?”

“有一群孩子要状告京军!”

张行之这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挥了挥手:

“进屋说。”

很快,二人回到衙房,

张行之的衙房要小上许多,四周都是柜子与书架,只在东北角空出了一张桌子,

即便如此,上面也是堆满了文书卷宗。

张行之坐了下来,苏彦昌站在桌子对面,

将一杯清茶递了过去,而后详细地说了起来:

“是居住在轻音巷三号的一些孩子,要状告京军,

说京军杀了他们阿姐。

他们的阿姐就是城中闻名的薛兰,薛大家。

据他们所说,薛兰在京军离开两日,

也就是天罚发生前一日去了军营结银子,回来后就显得闷闷不乐。

再过一日早晨,薛兰外出买一些早食,便消失不见了。

那些孩子还说,在前些日子去军营奏乐时,

曾有醉酒军卒想要对其不轨,好在最后被人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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