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关关难过关关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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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章 关关难过关关过

阳光升起,酷热弥漫,军营位置依旧。

不同于往日的简陋,此刻的军营被一种微妙变化悄然渗透。

外围的防务与栅栏重新修补,军帐焕然一新,不平的地面也被填补,火焰留下的焦黑尽数填平。

甚至,视线越过诸多营寨,还能看到最深处的几栋竹楼,

隔着很远,都能看到崭新的竹子在阳光下泛着温润光泽,每一根竹节都干干净净,分布匀称。

陆云逸见到这一幕,不由得愣了愣。

他记得,第一次来浦子口城营寨时,他去过定远侯王弼的住所,住的就是此种竹楼。

联想这一年立下的功勋,陆云逸会心一笑,

随着身份的提高,一些福利待遇也抓紧跟了上来,极好!

走进营内,昨夜的喧嚣与欢腾似乎残留在空气中,

庆功宴过后,一地狼藉已被军卒们有条不紊地清扫着,残羹剩饭、破碎的酒坛被收拾干净,

只余下空气中那挥之不去的淡淡酒香。

四目望去,军卒慵懒地倒在军帐前,晒着太阳,脸上还带着宿醉后的迷糊。

见他到来,不知多少军卒手脚麻利地站了起来,

一声声叫着“将军”“大人”。

这让后方跟随的十几个二世祖羡慕极了,觉得大丈夫当如是也!

事实上,他们见过自己父辈威风的模样,

但年龄的差距让他们没有多少感觉,甚至没有感到鸿沟。

他理所当然的认为,等自己到了那个年纪,也能取得如此成就。

可现在,一个与他们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出现在眼前,

身上威势是他们的无数倍,

尤其是那些军卒面露恭敬,向着陆云逸行军礼时,他们心中羡慕达到了顶峰,眼神愈发火热。

此刻他们忽然觉得,以往的争强好胜太幼稚了,男人应该有权!

随着深入,陆云逸看到了正在拿着图纸左右忙活的徐增寿,

在他身前有一张巨大的方桌,几名军卒围绕在那里,拿着火铳来回摆弄。

“子恭,这么早就来了?”

徐增寿原本正聚精会神,听到声音连忙站直身体:

“大人!”

“卑职有了一些新思路,便迫不及待地前来军营!”

陆云逸点了点头,面露满意。

三三制的试行,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了,

火铳一次只能发一下,对他们的突进以及战力是一个巨大阻滞。

所以,如今前军斥候部以增加火铳射速、容量为第一要务、方向。

陆云逸看了看桌上的诸多零件以及器具,顿时觉得一阵头大,

他现在酒还未醒,看不得这些。

他拍了拍徐增寿的肩膀,指了指后方一行身穿白色内衬的二世祖:

“这些都是新兵,操练一些日子后编入火枪兵,你好好照看,不用对他们客气。”

徐增寿歪头一看,嚯!全是熟人!

“是!大人!”

陆云逸点了点头,带人离开,

身后很快便传来一阵套近乎的嘘寒问暖,不过很快就变为了哀嚎。

兜兜转转,陆云逸来到中军大寨,

走进去后,一眼就见到了正埋头在一堆文书中、蓬头垢面的刘黑鹰,军帐中还弥漫着些许酒味。

“起来这么早?昨晚回来又喝了吗?”

陆云逸一边说,一边将军帐帷幕拉起通风。

见他前来,刘黑鹰似乎解放了,将身体向后靠去,瘫坐在椅子上:

“喝了,快到天亮才歇,可累死我了,早知道就回家了。”

“哈哈哈,是你说没喝够的。”

陆云逸大笑着走了进来,拿起桌上的蒲扇,用力扇风。

刘黑鹰摇着头站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咕咚咕咚喝完,

“这营寨怎么回事?重新翻修了?”陆云逸问道。

刘黑鹰脸色古怪,在军帐一侧的椅子坐下:

“云儿哥,是浦子口城的守将鲁谌修的,

也不知他想要干什么,估计是想要去打仗,希望云儿哥带着他。”

“他啊.”

陆云逸脸色古怪起来,难怪刚刚入城时鲁谵态度亲和。

刘黑鹰似是想起了什么,站起身从桌上拿过一份文书递了过来:

“云儿哥,陛下的旨意,那林士安的仕途到头喽。”

陆云逸打开一看,只是轻轻扫了一眼,便将文书丢回桌上:

“枪打出头鸟,明哲保身也不是这么个保法。”

陆云逸摇了摇头,虽然与林士安有一些冲突与不愉快,

但定边保卫战中,和阳卫也算是出了大力,战功赫赫,

如今主官落得如此下场,倒是让他有些唏嘘。

这时,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口,是身形干瘦,脸色平静的邹靖。

“大人,您找我?”

陆云逸看了过去,脸上唏嘘顷刻间消失不见,转而变成凝重,他招了招手:

“你来得正好,有件事需要你来看看。”

不多时,陆云逸将昨日收到的信件与去年收到的情书都拿了出来,

放在桌案上,而后看向邹靖:

“来看看这两封信是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邹靖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便坐下,从工具箱中拿出放大镜,仔细查看。

刘黑鹰站在邹靖身后,看着信上的字迹,满脸古怪:

“云儿哥,这信是哪来的?”

“昨日邓灵韵给我的,说是从他爹的桌案上抄录,我想确认这封信是真是假。”

“又来这一套?”

刘黑鹰眼神锐利,黝黑的脸庞散发着凛冽杀意。

陆云逸压了压手:“这次不一定是假的,且看吧。”

“那咱们身边有鬼?”

陆云逸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这是我列出来可疑的人,你来看看。”

刘黑鹰接过纸张一扫而过,顷刻就将这些人的名字记在脑海里,

而后开始回想起这些人的一举一动,以及一些诡异而且不合理的地方。

暗探之事就是如此,若不怀疑一个人,他的一切行为看起来都合情合理。

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带着审视的目光去看,顷刻之间就能找到不对的地方。

桌上,邹靖将脸都埋在了两张纸上,

手中放大镜一点点挪动,很快就将文字看了一遍,

以他的经验来看,这两封信是出自一人之手。

但为了保险,他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三遍,将每一个字都看了。

最后,在沉闷的气氛中,邹靖慢慢抬起头:“大人,这两封信是一人所写,

唯独不同的是,第一封信中字迹流畅舒展,

而第二封信的字迹则有些潦草仓促,写信之人当时应该很急切。”

“这都能看出来?”陆云逸有些震惊。

邹靖站起身,将两封信件递了过来:

“大人,人在着急时,往往会因为紧张而难以控制力度,导致字迹大小不一。

而这封信不过百余字,就有十多个突然变大的字迹,连笔也有二十多处,笔画断开的字也有十多处。

属下可以断定,后面这封信定然是处在急切、紧张的状态下书写,甚至还在东张西望。”

刘黑鹰看向邹靖,有些怪异地说道:

“让你去做军纪官,还真是委屈你了。”

邹靖脸色依旧不变,甚至没有笑容:

“回禀大人,军纪是一支军队的脊梁,

哪里出错,军纪都不能出错,属下作为军纪官,已是极好。”

听他这么一说,陆云逸有些尴尬,他好声好气地开口:

“邹靖啊,战事已经打完了,返程途中就不要那么严苛,

一些军卒放松心神、做了错事,

完全可以给一次机会嘛,下次再犯严惩便是。”

邹靖不予理会,冷冰冰开口:

“法立,有犯而必施;令出,惟行而不返。

大人,政律尚且如此,军律更应严苛!”

陆云逸倒吸一口凉气,用力挠了挠头,只觉得眉心狂跳:

“邹靖啊,法不容情但法亦有情,在出征时严苛一些理所应当。

现在战事打完了,弟兄们也都累了,

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何必较真呢?”

“大人,军律已经由各个军纪官宣导各处,

由一应小旗官自行检查,军中的诸多军卒,都应该知道违反军纪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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