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2 伊始(2 / 2)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阿多尼斯垂眸看着酒杯里的红酒,天花板上悬挂着的水晶灯发出金色的暖光,映照在酒液表面,让他想起了那个有着金色头发的哨兵。
“有相中的了?”罗兰一看阿多尼斯的表情,就知道他心动了,随即调侃道,“能入你眼的肯定很不错,你要是没玩死就不想要了,我可以再捡个破烂。”
“既然都‘私有化’了。”阿多尼斯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情实意的笑容,但那双金瞳闪着无机质的光,蕴含的情绪并非喜悦,而是极具威胁性的恶意,“我不要了也不会给你。”
“那就祝你成功。”罗兰抬手邀他碰杯。
“当然。”
阿多尼斯势在必得地抬起手。
两只水晶酒杯杯身轻触,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小时后,另一个角落里。
狂澜舰队司令、少将迟谦一手拿着两杯酒,另一只手里端着个装满了小食的盘子,绕开热闹的人群,离开喧闹的宴会厅,进了花园。
造型简约的长椅上已经坐着人,他闲散地倚靠在椅背上,两条长腿向前伸,和穿着军礼服的迟谦不同,他只穿了一套休闲西装,没有仔细打理的金发散落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的手里拿着一支从温室花园摘下的玫瑰花,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把拇指按在尖刺上,被扎破的指腹很快愈合,又再次被尖刺撕开,渗出的血迹把绿色的花茎也染红了一小片。
“给。”迟谦把酒杯递给他,“这个还蛮好喝的,度数也不高……不过你还是…少喝点。”
时文柏的注意力总算从玫瑰花上移开,“谢啦。”
他接过酒杯,把花枝插在左胸前的口袋里。
迟谦把餐盘放在长椅中间,自己则在另一边落座,“你的精神力,还是没有起色吗?”
“嗯。”
“那你……之后怎么打算?”
“老样子呗,活到哪天算哪天。”
时文柏的表情坦然,可沙哑的声音、疲惫的眼神以及沉重的呼吸声还是透露出他的不适。
迟谦有些看不下去,移开视线从餐盘里抓了一把坚果,一颗一颗扔进嘴里,边嚼边道:“我们别一年一聚了,改成半年…还是每个月都聚一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啊~怕明年见不到我了?”时文柏笑吟吟地掐尖了语气说,“你每个月都来和我见面,你老婆知道了,不会吃醋吧,迟谦少将~”
“草,时文柏你能不能别这样,太恶心了!”迟谦被他喊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关心你!”
“我知道。”
时文柏的脸上没了表情,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浅金色的酒液嗅上去有清甜的李子香气,细密的气泡感在舌尖跳跃,酸甜的口感把酒精的涩味掩盖,对哨兵来说确实是一款很好喝的酒。
他放下酒杯远望,低声道:“我该怎么办,痛哭哀嚎‘我不想死’,然后你和我一起哭?”
迟谦沉默了。
“你看……算了、喝酒吧,难得聚一次就别聊这些了。”
时文柏若无其事地又笑了起来,“不就是五维评分23分嘛,讲不定明年我能突破25分,成为教科书上的极端案例呐。”
“都说祸害遗千年,你肯定会长命千岁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承您吉言。”
迟谦把手里的坚果一把推进嘴里,默默嚼完咽了下去,表情凝重地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有向导……你愿意……”
“嗯?”时文柏扭头,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追问,“愿意什么?”
多年的战友一副信任他的模样,迟谦只觉得万分懊悔,他垂头叹气道:“我还是做不出这种事,你快走吧。”
“怎么了?”
“你找个偏远的行星,啧,不行,为了稳妥,你先离开帝国境内一段时间吧。”迟谦的语速很快,“我不知道你怎么惹到那个家伙了,但我不想看你落到他手里。”
话题突然转变,时文柏懵得厉害,“我惹到谁了?”
“那个恶魔,威尔科特斯。”迟谦既畏惧又愤怒,更多的是对自己背叛朋友感到不耻。
既然他已经选择了不再帮助恶魔,他便向时文柏坦白道:“他知道你是我的朋友,就让我把你绑了送过去。”
时文柏最近几年对军部议会毫不关心,听到陌生的姓氏下意识地问了一句:“那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问完他才反应过来迟谦的愧疚因何而起,寒心地放下了酒杯,没想到他才扶着椅背站起,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草!迟谦你真的卖我……?”
“对不起,我怕他针对我老婆……鬼迷心窍了才同意的。”
迟谦想要上前搀扶他,却被一巴掌拍开。
“你别碰我!”
迟谦自知理亏,劝道:“你没喝多少,趁现在迷药才刚起效,赶紧走吧。”
骂人的话在时文柏嘴边转了一圈。
视野周围逐渐起了黑影,他最终只留了一句“迟谦你给我记住”,就踉跄着往停机坪的位置跑。
……
这是一间装修风格简约的房间,双人床铺着深绿色的床单,床头叠放着两个枕头和一张毛毯,没有床头柜。房间的墙上穿插金属支撑柱,支起挂有镣铐和锁链的架子,墙纸是温暖的米黄色,窗帘的颜色和床单一致,质感看着很厚实。
时文柏揉捏着酸疼的肩膀,踱步至窗前,一把拉开窗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出乎他的意料,窗帘后真的有窗户,而且可以清晰地看到窗外的景色。
夜色笼罩着灌木丛和远处的树林,今天的天气很好,两轮银白色的月亮挂在天空,星空清晰可见。
他之前的兴趣爱好就是绘制星图,在许多行星上绘制过各个角度观察银河的星图,稍微花了几秒,他就定位了目前的位置。
“帝星?”
能在帝星上有住所的人很少,时文柏皱着眉又算了一遍,“还真是帝星啊……”
他的座驾,帝国闻名的机甲【翡翠】就停在帝星的停机坪上,绑架犯既然敢把他囚禁在帝星,就肯定监控着机甲。
就算他不去找机甲,拆掉磁吸拷环躲起来,对方估计一声令下就能让守卫把整个帝星翻找一遍。
“怪不得他这么有恃无恐的。”时文柏反手用指节扣击窗户玻璃,“有点难搞了。”
哨兵转身,视线越过刚和他亲密相处的金属架、一地的红色花瓣、白色和透明液体,落在了墙角处的“淋浴间”上,说是淋浴间也不太合理,毕竟那里只有一块立着的金属板发挥防溅水的作用,三面环绕并不密封。
他抬头朝淋浴间开口的方向望,果不其然看到了监控摄像头的红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个变态。”
时文柏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被盯上。
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哨兵决定先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明天继续见招拆招。
房间的另一个角落里整齐堆叠着几块毛巾,时文柏拿了一块拎起来抖了抖,布料没有异味也没有污渍,很柔软。
毛巾边上是一个手提箱,打开后,时文柏只看到了各式各样的情趣玩具。
“真是草了……”
一张黑色的桌布将毛巾下方的位置遮得严严实实,方正的形状像是个柜子,时文柏起了一丝期待,希望能在柜子里找到换洗的衣服。
他掀起桌布,却只看到了一个空置的狗笼。
“我……就不该期待这间房子里有正常的家具。”时文柏叹了口气,“也许在那个变态的眼里,有张床已经是恩赐了。”
洗澡的时候被看光就被看光吧,等他找到机会了,一定好好和这个绑架犯算算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站在淋浴间内,伸手打开水龙头前,时文柏鬼使神差地抬起手,嗅了嗅指尖残留的气味。那朵被塞进去的玫瑰的汁液太喧宾夺主,盖掉了向导素的大部分味道,时文柏只嗅到了一点广藿香。
这让哨兵想起那个漂亮向导,他的向导素味道主调就是玫瑰和广藿香,时文柏试图把两人的形象重合。
“他当时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一副不想留下痕迹的样子。”时文柏摇头,“怎么想都不会和绑架犯是同一个人吧……”
温热的水流冲掉了他指尖的精斑,也带走了他的一身疲惫。
时文柏直觉自己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于是在擦干了身上的水迹,等头发风干的时候,他用浸湿的毛巾把地上擦干净了。
良好的居住环境是保持心情愉快的前提之一,他的精神力状况已经很糟糕了,暂时还不想更糟。
哨兵没找到垃圾桶,就草草把毛巾裹成一团,扔在了门边,随后,他弯腰捞起地上的黑色布条。
绑架犯用来遮挡他视线的布条是一条做工精致的领带,较宽的那头用金线绣了漂亮的花枝装饰纹,时文柏把它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品牌标,“行吧,又是个喜欢用‘定制产品’的向导。”
时文柏甩了甩脑袋,头发差不多干透了,他就把领带扔到床上,跟着躺了上去。
天花板上正对着床铺的位置也有个摄像头,哨兵朝它挥挥手,“能关下灯不?太亮了,我睡不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就在他以为不会有回应的时候,房间里的灯熄灭了。
“嚯,真的有人在看啊。”时文柏小声嘀咕了一句,拉过毯子把身体挡住。
向导素的效果还在持续,精神躁动引发的耳鸣和头疼悄然褪去,哨兵久违地又体验了一次放松的深度睡眠。
与此同时,二楼。
阿多尼斯已经吹干了头发,正在认真细致地把发尾向上盘。楔尾伯劳站在床头位置的木架上,叼着主人的光脑,全神贯注地盯着监控画面看。
“永恒。”阿多尼斯把长发堆叠在头顶的位置固定,“把光脑给我,睡觉了。”
“coo——”永恒拒绝了他的要求。
阿多尼斯掀开被子,坐在床垫边缘,“他跑了?”
永恒在木架上磨了两下爪子。
“没跑你还看什么,已经很晚了,该睡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永恒叼着光脑飞过大半个卧室,一路飞进了书房,显然是准备继续看。
量子兽有一定的独立意识,但楔尾伯劳的这一表现让阿多尼斯有点意外。
“再看一会儿,等我睡了你也回精神海去,知道了吗?”
阿多尼斯嘱咐完,弯腰开始处理自己的义肢。
他选择的不是植入式义体,而是通过神经链接组件固定的可拆卸式义体,睡觉时需要卸下,给腿部肌肉休息的时间。
他的腿只保留了大腿的部分。
腿受伤那一年他21岁,作为中尉带领一支小队进行侦察和补给任务,敌舰能量弧攻击的高温熔融了他所在机甲驾驶舱的金属构件,把他的膝盖和小腿、脚掌全部熔铸在了金属中,只能全部截掉。
截断的位置至今还能看到丑陋的烧烫伤疤痕,摸起来凹凸不平。
阿多尼斯照例确认了断肢位置的皮肤完整,热敷了一下腿,再躺下盖上被子。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快子传感器上的绿色标点——象征着队友的护卫舰,正在快速向敌舰靠近。
敌方的舰船是护卫舰大小的四倍,装甲板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炮口闪烁着能量弧的蓝色光线,和这样的战争巨兽相比,机甲渺小如蝼蚁。
阿多尼斯按下机甲控制台上的通讯钮,“你们在干什么!敌舰马上就要完成充能了,撤退!!”
“舰船失控了!”小队频道内,一个男声喊道,“队长,我们正在紧急修理!”
阿多尼斯:“来不及的,用逃生舱弹出,弃船!”
“逃生舱飞不出攻击范围。”
“你们立刻弃船。”阿多尼斯瞥了眼能源余量,驾驶机甲朝护卫舰靠近,“我的机甲还能跃迁一次,我带着逃生舱跃迁。”
“队长!”
“弃船!”阿多尼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愿意弃船,眼看着敌方充能即将完成,炮口周围的真空都在热量下出现了扭曲,隔着驾驶舱他也能隐约感受到四周正在升温。
他焦急地喊道:“逃生舱呢?快点,要来不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小队频道里响起一道女声:“…队长,他们骗你的。”
她说话间语气越来越坚定,语速也越来越快,“舰船里没有人!队长你现在赶紧跃迁,快跑唔——”
她的声音被痛呼打断,通讯频道里同时响起了数道声音——
“你们怎么没看好她?”
“谁知道她要告密啊,怎么搞,把她一起杀了?”
“杀什么杀,她也是共犯,之前还一副要和我们一起干掉他的样子,现在才跑出来装好人,她死了就真能脱罪成好人了,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阿多尼斯按在通讯钮上的指尖麻木,“……干掉我?”
频道内安静了一瞬,又叽叽喳喳地吵闹起来——
“我们早就看不惯你了。”
“整天端着那副少爷架子,看不起谁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你是不是真以为只有你才能当队长,你只是投胎投得好罢了。”
“你就是个垃圾!”
——“你这个绑架犯,见不得光的垃圾!”
耀眼的蓝色光线照亮了机甲驾驶舱。
梦境与回忆重叠,阿多尼斯从梦中惊醒坐直起身,没等他缓几口气,幻肢痛就找上门来。
“别疼了!”
他一把掀开被子,视线盯着大腿中段往下的空荡荡。疼痛不被视觉影响,如同针刺一般从幻肢的末端涌上来。
皮肤被一寸寸灼伤、撕裂的痛觉越发激烈,阿多尼斯咬着牙把枕头拍在腿部的床铺上,试图更正大脑错误的神经信号,“已经没有了,你还疼什么!”
永恒被惊动,叼着光脑飞回卧室,把光脑放在阿多尼斯面前,翅膀扑扇落在了他的肩上,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他的脸颊,试图安慰情绪崩溃的主人。
“coo……”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光脑投屏上,带有夜视功能的摄像头将房间内的画面清晰地呈现在阿多尼斯面前——金发哨兵侧躺着睡着了。
“他怎么没心没肺的……”阿多尼斯收回枕头抱进怀里,腿上的疼痛让他攥在枕头边缘的指尖都发白,“不想着怎么逃跑就算了,还睡得这么死。”
永恒让主人往前翻阅。
阿多尼斯伸出手指,调出了储存的影像,把哨兵自己扣挖玫瑰花、掀窗帘的全程看完了。
在看到时文柏发现玩具和狗笼的时候那副难以言喻的纠结表情时,阿多尼斯忍不住笑出声。
他的注意力完全被时文柏的行为录像吸引了,甚至没有发现那难以忍受的幻肢痛已经消失。等看到时文柏蹲在地上认真擦拭地板上的液体时,阿多尼斯摸了摸永恒的羽毛,道:“他真的很有趣,是吧?”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是对哨兵鲜活的情绪感到好奇,才答应了邀约。
阿多尼斯暂停了录像,画面定格在时文柏对着摄像头挥手的动作上,他盯着哨兵腕上的银色拷环看了几秒。
“这么有趣的东西,现在归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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