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你也会哭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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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腿和义肢连接处的皮肤传来剧烈的疼痛,阿多尼斯的背后已经满是汗水,他咬紧牙关,往残骸后方藏了藏,右手死死按住腰间。深色的西装外套湿了一片,这一按,他的指缝间也全沾上了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不确定哨兵有没有看到自己腰间的伤,尽管虚弱,还是冷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藏得更远一点。还是说,又是联公约的鬼把戏?”

时文柏能肯定这一切和联公约没有关系,否则,禾舒宜刚才在通讯里一定会得意洋洋地提到这件事。

“明明是你,不讲理地又出现在我面前。”

时文柏听得出阿多尼斯在讽刺他,却无法控制自己去回应。他声音低哑地说,“这里说不定还会爆炸,我在这里有住所,有药,你还能走吗?”

阿多尼斯正欲开口拒绝,左腿的义肢突然爆了个电火花,在西装裤上灼烧出几个孔洞。

他的拳头紧了紧。

义肢是用神经触点链接的,短路会带来更严重的问题,应该要拆下来。可飞船坠毁时他为了保护自己,透支了精神力,现在他孤立无援,又没法确定哨兵的立场,拆下来的话……

还没等他做好决定,看到火星的哨兵已经快速来到了他的面前。

时文柏嗅到血腥味就感觉不对,抬眼一看,向导白皙的手此刻已经被血覆盖,“怎么伤得这么重!你的护卫呢?”

阿多尼斯没有答复,反问道:“这次是演好心人英雄救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时文柏没心情多争论,伸手去扶阿多尼斯,但阿多尼斯倔强地推开了他。

“别装了,”阿多尼斯的嘴唇因剧烈的疼痛微微颤抖,声音却冷得让人寒心,“要杀我现在就动手吧。”

“麻烦。”

时文柏半蹲下,麻利地把断了一半的金属义肢强拆下,原本就破了个大洞的西裤直接被扯破。

义肢短路,被粗暴拆下的时候没有触发电流刺激,阿多尼斯只觉得腿上一轻,随后一阵天翻地覆,眼前也因为失血阵阵发黑。

他哑着声音道:“你放开我,不要得寸进尺!”

时文柏拒绝口头的无效沟通,手臂微抬,将阿多尼斯向上颠了颠。

怀里的人下意识地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借此稳定重心。

时文柏满意地笑了,说:“不想摔下去的话,就安分点,抱紧我。”

他攥紧被拆下的那条义肢,挂在上面的布料因为重力滑落,手指触碰到金属的冰冷,心中莫名泛起一阵酸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阿多尼斯抱起来很轻,时文柏不确定这是因为他身上少了一条义肢的重量,还是没见面的这段时间里向导又瘦了。

怀里的人急促地喘息着,额头贴在了时文柏的颈侧,他才发现向导身上的热度高得惊人,无识间散发出的向导素闻着热乎乎的。

沾了汗水的长发溜进了他的衣领,有些痒,时文柏顾不上把它们捋出来,抱紧怀里的人加快脚步往家赶。

回到屋内,阿多尼斯已经失去了意识。

时文柏把损坏的义肢扔在地下,小心翼翼地抱着阿多尼斯绕开茶几,将人放在床上。

解开西装的扣子,铅灰色的衬衫上洇开一大片血迹。

他将人轻轻抬起,想把碍事的衣服全部脱掉,耳边传来阿多尼斯的呢喃:“疼……”

“你也知道疼啊,刚才还冷着脸赶我走。”

时文柏一鼓作气脱掉阿多尼斯的全部上衣,用自己的医疗包对伤口进行了简单的消毒清创。

创面整齐,应该是被飞船的金属残骸割出来的,虽然割开了肌肉,但万幸没有贯穿进腹部,清理完就可以缝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没给自己准备什么医疗物资,这个医疗包还是上次被“追杀”时,阿多尼斯提供的物资之一——幸亏不是他自己准备的,包里有麻药也有镇痛剂。

哨兵认真地为他缝合伤口,力求愈合后不会留下伤疤。

意识不清醒的阿多尼斯皱着眉,眼皮轻颤。

他睡得并不安稳,絮絮叨叨的声音环绕在他耳边,精神力被过度使用后的头疼牵扯着他的意识,不让他陷入彻底的沉睡。

高烧让他的呼吸炽热,但没多久,一阵凉意渗入唇缝,额头上也覆上了寒冷的东西。

他又做梦了,梦见自己被推进了海里。

海水呛进气管和肺里的感觉很难受,他咳嗽着努力挣扎四肢想逃里大海,却喘不上气来。

恐惧还没浮上心头,似乎有人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他。

有人哼着母亲留下的曲调。

梦境也随之陷入了更深的一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小小的阿多尼斯因为落水发了烧,额头上贴着退烧贴,穿着合身的、正式的礼服,乖巧地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得知母亲要来,他是欣喜的——在那天之前,他还从没面对面见过自己的母亲。

可是,女人看着他,冷漠地像是在看一个陌生路人,“就这点小事?”

阿多尼斯攥紧了外套的下摆,“……妈妈?”

“你知道我的研究有多重要吗?就为这点小事打扰我,真是废物!”

女人冷着脸丢下这句话,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妈妈……?”

呢喃。

时文柏轻拍安抚的动作僵在了半空。

“你在喊什么呢?我才不是你妈,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时文柏抬起光脑打开摄像头,开启录像,轻轻捏了捏阿多尼斯的脸颊,“快点,再喊一遍,等你醒了我放给你看。”

阿多尼斯嘴唇嗫喏,喉结耸动了一下。

又长又密的白睫毛颤动着,一颗晶莹的水珠从中冒出。

失血让他的皮肤看上去更加苍白,脸颊处因为高热呈现出冷调的红,泪水从眼尾落下,展现出令人惊艳的破碎感。

……你也会哭吗?

时文柏把调侃的话咽了回去。

“…别走……”

向导的声音含糊不清,饶是以哨兵的听力也只分辨出两个字。

又是一颗眼泪。

时文柏倏地回神,用手指抹掉阿多尼斯脸上的泪痕,舔了下指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向导的眼泪里,没有向导素啊……

哪里…

有向导素?

时文柏攥住了阿多尼斯的手腕,喉结涌动,眼神直勾勾地望着白皙透粉的指尖。

直到眼白再次泛起明显的红血丝,他才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哑着嗓子低语道:“啊……我,真的要疯了……”

话音未落,他扯着向导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发着烧的人指尖却冰冷刺骨,冻得时文柏下意识地打了个颤,他双手并用把阿多尼斯的手拢在掌心,移到嘴前捂着,哈了几口气,试图将它们捂热。

隐约的玫瑰和广藿香在手掌和脸颊构成的狭小空间里打转,时文柏闭着眼深吸一口气,忍了一会儿,伸出了舌尖,轻轻舔了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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