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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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沈醉不可置信转过头,“知让哥......”

沈知让没再理他,操控轮椅出了房间。

去滨海墓园的路上,沈知让一直很安静。

他像一具沉默的木偶,膝上盖着绒毯,眼下有很重的青黑色,黎念慈调小了空调,减缓了车速。

“我母亲睡在那里。”

男人的声音很哑,黎念慈微微皱眉,他想让对方喝口水在讲话,但终是遏制住了要说的话——因为一些私心,他不想打断愿意同他敞开心扉的沈知让,哪怕只有这一刻。

“她去世时很年轻,三十出头,走的很突然,那个时候我还在上小学。”

沈知让偏头看向车窗外,山峦层叠,很快地闪过。

“沈临徽不着家,一年到头也没几天来看她,她就养花,养了满满一屋子的花,”沈知让笑起来,“全是五颜六色的花,没有一株草。”

“她说看花能让人心情好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临走之前她送给了我一盆洋桔梗,说要我把它养大,长大了送给自己喜欢的人。”沈知让弯了弯眼睛,“‘如果对方同样爱你的话自然会懂你的心意’,她当时是这么说的。”

“你看,”沈知让语气很淡,轻笑了下,“她的矜持害了她的一生。”

“所以麻烦开快一点吧,黎医生。”沈知让阖上眼,他的脸色不太好,声音很轻,“我想在太阳落山前,让她看看我养的花。”

黎念慈开着大G一路平稳来到墓园。

滨海的墓园,潮气很重,一下车腥咸的海风吹过来,黎念慈立马取下自己的围巾给旁边人围紧。

“别受凉了,”黎念慈皱眉担心,“要是温度升上来,对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利。”

沈知让沉默着接受了他的好意。

“要我陪你吗?”

沈知让抬头看他,笑道,“一起吧。”

“她在世时总说让我多交朋友,一直也都是一个人来看她,你来的话,她会开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黎念慈也笑,上前帮他推轮椅,“首都医科的王牌,阿姨会特别高兴才对。”

秦殊的墓碑在最边上,靠海的那个区,这里土壤很湿,地势已经有下陷趋势。

这是黎念慈第一次见到沈知让的母亲,黑白遗照上的女人漂亮得有些过头了,哪怕只是黑白两色也难以遮住风采,她像是一朵开得特别绚烂的花,美得惊心动魄、浓稠艳丽,难怪像沈临徽那样的浪子能为了她收心快十年。

凤眼、菱唇、琼鼻、下颌弧度流畅利落。

沈知让很好的结合了她的所有优点,而女气的地方又被沈临徽的五官特色所中和,他的母亲美得仙姿佚貌,他英俊得无可挑剔。

墓碑上放着一束白色洋桔梗,因为两人都是空手,所以来的路上一直心存疑惑的黎念慈有些讶异地看向沈知让。

“我拜托裴衾做的,”男人垂下眼,拨了拨墓碑旁及膝的杂草,让碑上的字能够露出来。

“我赌不了沈醉的想法,也赌不起我自己的身体情况,”沈知让擦了擦石碑上的灰,淡声道,“如果我不能来,至少今天我还是完成了约定的一半。”

黎念慈闻言哑然。

被擦干净的墓碑露出原貌,上面干干净净,没有宗族谱系,只有孤独的“秦殊”两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永恒的爱,”沈知让颇有些讽刺地看向黎念慈正摆弄的那束白色洋桔梗,“她到死也没有得到这种东西。”

“不过她是个聪明的女人。”

“因为她把最真挚的爱,一半给了她养的那些花,一半给了她的儿子。”

沈知让口吻平淡,仿佛再说一个于己无关的故事。

“所以我还了她二十四年的洋桔梗。”

最后一丝夕阳坠落,海风逐渐喧嚣,凉意四起。

沈知让制止了黎念慈想要清理杂草的手,“不用管,她这辈子活得太寂寞了,有些花花草草陪着会热闹些。”

黎念慈收回了手,“也好。”

他有些哑然,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即使见惯了死亡和悲剧,在这种时候也一时间没了下文。

气温转凉,黎念慈下意识行为快过话语,蹲下身替人围紧围巾,将临时塞进口袋的暖宝宝撕开捂住,感受到发热起来后放进沈知让的手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冷不冷?”

他蹲在仰头看向沈知让,从沈知让的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昏暗光线下男人极长的扇子似的睫毛,睫毛下是蜜糖般浓稠的深琥珀色瞳孔,风流多情的桃花眼微弯,眼中一片柔色,里面只倒印着沈知让一个人。

沈知让有些恍惚,他莫名有些理解起秦殊在明知道沈临徽举止不端的情况下还脱离家族硬要跟人私奔的原因了。

“手怎么这么凉,”长相过于优越的年轻首席抿着唇,声音里是不假的担忧,然而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催着沈知让要离开的意思,而是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到男人身上,笑着说,“沈总怎么跟个暖不化的小冰块儿似的。”

作为一个医生,黎念慈比任何人都清楚继续呆在这种潮冷的地方对沈知让的不利,但他做的只是沉默地陪在他身边,无声尊重他所有决定,在他冷的时候给他递暖宝宝、披外套。

沈知让沉默着垂下眼帘,乖顺地接受他的摆弄。

“......你对每一个患者都这么好吗?”

他的声音又哑又轻,散在风里,黎念慈没有听到,“什么?”

沈知让摇摇头,正欲说些什么,手上又被塞了东西,他低头看,是一朵淡黄色的小雏菊。

“来的路上看到的,这么潮湿的土壤长出来的花,算是意外之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黎念慈蹲下来,桃花眼弯起像月牙,猝不及防亲了亲男人的额头。

“有句话阿姨说错了。”

“不养花也没有关系,因为真正爱你的人会循你而来。”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黎念慈敛下几分笑意,冷脸望向发声地,墙角树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穿黑色战壕风衣的男人,身高腿长,此刻曲着腿倚在树下,剑眉微挑饶有兴趣看向这边,不知道已经在那里看了多久。

“好久不见沈总,”他没个正形懒懒散散抬手打了个招呼,“还是你这张脸看得顺眼。”

因为潮气,额前的碎发垂在他硬朗的眉骨,来人鼻挺唇薄,眉眼生得很好看,极浅的内双,眼尾弧度上扬,他内里衬衫解了两粒扣,没骨头似的靠在树上,分明是端正得体的打扮,浑身却散发着恣意不羁的痞气。

男人视线懒懒望向一旁浑身散发着敌意的黎念慈,挑了挑眉,调子懒散中带着几分戏谑:

“不是,沈总,你都这样了还给自己找了个姘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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