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甘愿跌进不会孤独的地狱里(1 / 2)
<p style="font-size:16px">等伏黑甚尔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惠才掀开被子,动作麻利地拆下脏了的床单和被褥换上备用的。
...不能让他们看到。
梦遗不是耻辱,可是...他却是对着和自己父亲关系复杂的人,对着和自己性别相同的男人,对着以长辈、兄长的姿态来关心他的人...有了那种欲望。
他无疑该感到耻辱,不是因为梦遗的对象,而是因为,他明明一直唾弃着伏黑甚尔,逃避、厌恶着这个名为父亲的存在,然而他却...无法逃开这个名为血脉的诅咒,长成了和那家伙相同的样子!他此前为了证明自己与伏黑甚尔不同的那些抗争、那些逃避,都不过是再次证明了血脉的不可抗力,大声嘲讽着他的无用功。
伏黑甚尔无疑是个糟糕透顶的混蛋,而他也根本无权唾弃这个男人做出一派想要与他割席的模样来。手上湿黏微干的精液,和梦中似曾相识的旖旎风景,都在提醒着伏黑惠,你是和那个混蛋一脉相承的坏种!
惠握紧了拳头,指甲掐进肉里,凝视深渊者终将落入深渊。
拓也...救救我。
......
大概是在浴室着了凉,拓也发烧了,烧得迷迷糊糊,脑袋平躺在柔软的枕头上,那双总是逃避的眼睛半眯着看向身旁的伏黑甚尔,脸颊浮现着因为高热而产生的红晕,明明一副烧得不轻的样子...
却在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不会把脑子烧坏了吧?
伏黑甚尔不知道拓也在笑什么,放下杯子含了口水,抬起他的脑袋,另一只手撬开微张的牙关往下一压就把药片塞进了舌根,又嘴对嘴地喂水进去。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动作熟练地拓也有些吃味。
这种感觉是叫做吃味吗?拓也其实不太肯定,他早就习惯了克制自己不去对他人抱有期待和渴望,用这种方式来保护自己,好避免在得到应有的结果时感到无助和失落。
拓也是个胆小鬼,金箭却打开了他封闭的缺口。一般的人面对因为金箭的效力才将自己当成最爱之人的存在会是什么心情?他不知道,他只感到安心,除此以外别无其他。
无理由地、偏执地相信着金箭的效力,拓也只是...忽然由伏黑甚尔的这个举动忍不住联想到对方已经结束的婚姻,浑噩的脑子里浮想联翩,看着伏黑甚尔坐在旁边的身影,就忍不住对对方的渴求,想要触摸他,想要吻他,想要拥抱他,想要被他抱...这种寂寞的心情越发不能忍耐。
但伏黑甚尔的动作太快,拓也都没来得及伸舌亲他,只好眨眨眼盯着他看,“...还要。”
拓也的鼻音很重,气若游丝得仿佛患了什么重病。从前一个人时吃什么苦都过来了,因为没钱交水电费一个人蜷缩在黑暗的屋子里,他很饿,柜子里有很早以前买的意大利面,但却因为断了煤气没有办法煮,拓也几次鼓起勇气想要敲邻居的门求助,最终却还是选择了干嚼面条。
那个面的味道真难吃啊,显得嘴里的水都像甘泉一样清甜。而现在,被人照顾就软了骨头,娇气得连自己坐起来喝水都做不到、不想做。
伏黑甚尔自顾自地走着神,倒水喂水的动作有些木然,被拓也亲得一愣后才反应过来,有点危险地眯了眯眼,一向被他弄得连连求饶哭得跟只兔子似的人这会病得两颊酡红却还目露期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行,这套不管用了,伏黑甚尔啧了声撇撇嘴,他也没禽兽到这个地步,虽然是有点想试试发烧的人体内会不会热得像要融化一样,但之前就已经够折腾人了,总得给人点休息时间。他这边摸着良心暗自忍耐,那边还故意勾引没事找肏,勾得他所剩无几时有时无的良心摇摇欲坠,干脆一把拿起冰袋搁在拓也脑门上,封印了自己蠢蠢欲动的犯错机会,没好气道,“老实睡觉。”
拓也的脑袋上放着冰枕,只能斜着眼睛瞧他,也不说话,只是朝他伸出了手要牵。
伏黑甚尔顿了一顿,把手插进兜里笑话拓也,“小朋友几岁了啊,惠都不这样了。”
拓也呶了下嘴,也觉得自己只是发个烧就这样黏黏糊糊的有些矫情,其实他清楚甚尔前辈是个怎样的人,他了解他就像了解自己,因为他们虽然极为不同,却也是极为相似的。
不要去渴求对方做出回应,不要去对对方产生期待,因为那些,对对方而言,都不过是令人想要逃跑的压力而已,无力回应、恐惧回应...感情不一定能令他们变成更好的人,但无疑能令他们跌进比现在更深的痛苦中去。
所以,不要期待回应,也不要回应期待,像植物一样平静地生活,像动物一样未开蒙般地死去,这样就好。
伏黑甚尔就坐在床边看着他发呆。
拓也胸膛起伏的频率有些快,让伏黑甚尔想起很多年前遇到的一只猫,那时候他刚从禅院家出来,走的时候顺了点钱,他兴致勃勃地揣着扔了也不心疼的钱在街上走,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些,他一路逛一路买,嘴里混了一堆食物,左手章鱼小丸子和右手可丽饼,什么都想凑上去瞧瞧。
他扔掉了身上禅院家的衣服,买了身新的站在镜子前面照了半天,他听见很多人小声地夸他有型,还有女孩子问他能不能给一个联系方式...这感觉很新奇也很陌生,让他恍惚间忘了自己的名字。
等到路上的最后一盏灯都熄了的时候,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把钱都用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坐在公园的长椅仰头看着天上,月亮好圆好亮,白天的兴奋慢慢褪去,今后要做什么,自己能做什么?他迷失在偌大的世界中。外面的世界和禅院被同一轮月亮照耀着,无名的感觉像跗骨的毒一样将他的心蛀空出一个大洞,从里到外地泛着冷。
不远处的草丛里躺着一只猫,呼噜呼噜呜呜哎哎的发出细幼的叫声,和拓也一样,那个毛茸茸的肚子起起伏伏,呼吸急促,冻得瑟瑟发抖,它生病了。
“你也没人要吗?”怪人和猫说话。
伏黑甚尔将那只已经站不起来的猫抱进衣襟里,他真没善良到救一只萍水相逢的猫,他没钱,连自己都救不了,顶多借这猫一处胸膛供它熬过这个寒冷的夜晚。
他闭上眼睛,却因为怀里有个活物而睡不着,天的诅咒给了他无与伦比的听觉和触觉,让他清楚的听见这只猫渐渐弱下去的呼吸声,清楚地感受到那柔软的躯体渐渐冰冷和僵硬,有那么一瞬他觉得和这只猫一起死去也挺好的,好歹有个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