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个任务(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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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包子个高身子沉,挨了打,只是偏脸,许氏就不同了。许氏个子不高,也就能有米五五的样子,加上上了岁数,像个风干的大枣,抽抽巴巴的没少份量。白胜仙这记耳光,把她抽得倒退了两步,要不是吴包子出手及时扶住了她,她指定就坐地上了。

许氏捂着挨扇的半边脸,把先前想说没说成的半句话说了出来,“亲家太太,这是怎么话说的?怎么见面就动手?”

白胜仙冷笑,“你少跟我装蒜!怎么话说的?你心里最清楚!”扭头,她问秋兰,“你家小姐呢?”

秋兰见吴包子母子挨了打,心里别提解气了,“我家小姐在西厢房呢。”她用手指西厢房。

白胜仙撩起眼皮,看了眼半掩半闭的西厢房门,回头向四个士兵下命令,“给我打!别打出人命就行!”

“是!”四个大兵手抬,腰挺,两脚碰,“啪”的下行了个军礼。行完军礼,两个拿匣子枪的压阵,另外两个拿步枪的操起步枪,用枪托对准了许氏和吴包子狠抽狠打。打得二人连躲带闪,鬼哭狼嚎。

“哎呀妈呀,杀人了!”许氏边躲闪,边晃着身体想要往门外跑。她想着把村里人都吵吵出来,人,兴许大兵就不敢再打了。她是这么想的,哪成想没等她跑出几步,个*的东西顶上了她的后腰,“别叫!再叫,他妈崩了你!”

许氏登时停了脚步,把后边没出口的喊叫咽回了肚子里。她知道,那是枪。让枪打下,她这条老命就没了。

“老东西,还想找人救你?告诉你,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你!”就着,用枪顶着许氏的士兵转到许氏面前,扬手,甩了许氏次大耳光。

“啊!”许氏发出声惨叫,倒退了几步,“咚”的下坐在了地上,尾巴骨处顿时传来阵锥心的刺痛。大虾仁儿似地侧卧在地上,她哎呦哎呦地呻*吟不止。边呻*吟,边用手去揉尾巴骨。

活该!让你欺负我和我们小姐。报应到了!秋兰对着许氏皱鼻子咬牙。

白胜仙对许氏这个造型也挺满意,“继续!”说完,她打算跟秋兰去西厢看江佩芝。就在这时,东厢里传来阵阵小女孩稚嫩的哭声。她扭脸看了秋兰眼,“这是……佩芝的孩子?”

秋兰点头,“对。是我家小小姐,大名叫吴素兰,小名叫妞子。刚才睡觉来着,这会儿大概是睡醒了。这孩子胆儿特别小,有个风声草动地就哭。”想了下,秋兰又补了句,“让她奶和她爸吓的,他俩动不动就吓唬孩子。”眨了眨眼,秋兰觉得意犹未尽,“她爸有时候还打她——掐屁股,掐大腿里子。”

“你去把孩子抱过来。”白胜仙交待秋兰。

秋兰应了声,去东厢房里把妞子抱了出来,然后和白胜仙前后地进了西厢房。

“妞子,这是你三姨姥。三姨姥来救咱们了。”往西厢房走的几步道上,秋兰指着白胜仙,颠着妞子说。

妞子偎在秋兰的怀里,抽抽嗒嗒地眨着泪眼,畏惧地看了看这位陌生的姨姥姥,又扭着小身子去看她爸和她奶。她爸被人打翻在地,满地乱滚乱叫。她奶倒是没人打,哼哼呀呀躺在地上,勾偻着身子。

白胜仙迈步进了西厢房。进房,她的气就不打处来。房里又阴又暗又潮又冷。这哪是产妇该呆的地方。白胜仙扭头朝院里喊了嗓子,“给我狠狠地打!”

她这嗓子喊出去,吴包子的惨叫声大了。

几步走到炕着,白胜仙探下*身,去看床上之人。这是佩芝吗?她惊呆了。记忆里,佩芝白白胖胖,小脸有红是白的。哪像炕上的这个人,张脸白里透青,两个腮帮子都塌下去了。

“佩芝?”白胜仙唤了江佩芝声,声音不大,但是口型挺夸张。江佩芝虽然听不见,但是会看口型。用现在的话讲,她懂唇语。

两颗大大的眼泪,自炕上的病女人眼中滚了出来,“三姨。”

白胜仙愣了,不对啊,自家外甥女不会说话。

秋兰颠着妞子在边解释,“我家小姐血崩之后醒过来,就能说话了,开始把我也吓了跳。”

“佩芝,你真能说话了?”白胜仙还是不大相信。

“嗯,”林俐点了点头,“能说话了。”

白胜仙又像笑又像哭地捂嘴,掉了两串眼泪。过了会儿,她吸鼻子放下手,抹了抹脸,感叹道,“老天开眼了。佩芝,你别怕。三姨接你走,那对畜牲再也欺负不着你了。”

“三姨……”林俐颤微微地叫了声三姨,像个要大人抱的小孩子似地伸出了双手。这动作,半是她在表演在煽情,半出于真情实感。只不过这真情实感不是她的,是残留在这副身体里的原主的残魂的。

白胜仙探身,小心翼翼地把林俐搂在怀里,“佩芝……”只叫了声,白胜仙就哽咽了。

秋兰在旁看着,不住地抽鼻子抹眼泪。妞子看三个大人都哭,她也受了感染,瘪着小嘴,跟着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秋兰先是抹自己的眼泪,然后又给妞子擦眼泪。边擦,她边颠着妞子,“妞子,不哭。以后再没人掐你了。乖,不哭。等会儿,姨给你买糖吃。”

听吃糖,妞子不哭了。

“把孩子给我吧,”过了会儿,白胜仙放开林俐,让秋兰把妞子给自己,“你去给你们小姐和小小姐找几件厚衣服厚裤子,再拿两床厚被褥。待会儿坐马车冷,你自己也穿上点儿。”

“知道了。”秋兰转身刚要往外走,林俐叫住了她。林俐让她把江佩芝昨天生的男婴抱来。其实,林俐心里明白,那个婴儿要不已经死了,要不就是快死了。小说里,那孩子在江佩芝过世后的第二天,也就是今天,夭折了。

果然,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她看见秋兰的脸上露出了悲戚之色。

“小姐,小少爷今天早上没了。吴包子已经把小少爷拿出去埋了。”秋兰难过地说。

江佩芝血崩,许氏和吴包子又不肯带孩子,所以,那个男婴只能由她来带。今早天刚蒙蒙亮时,她起来给婴儿冲米糊,发现孩子已经绝命。可能是半夜时走的,她发现时,孩子小小的身体已经硬了。

她去跟吴包子和许氏说,许氏让吴包子找张席子把孩子裹上,拿到村外的荒地里,挖个坑埋了。她亲眼看着吴包子提着张破席子进了她的屋,把那孩子往席子里放,卷吧卷吧拿根麻绳捆上,拎了出去。她追出去看,就见吴包子手拎着席子卷,手拎着铁锹出了门。

她怕小姐难过,所以没跟小姐说。如今小姐问到头上了,她没法再隐瞒。

林俐其实点儿也不难过。她不难过,可是“江佩芝”必须难过。所以,听了秋兰的话后,林俐以手掩面,抽抽嗒嗒地掉起了眼泪。念大学时,她是学院话剧社的骨干成员,演了不少角色。同学致夸她演技好,演什么像什么,说她没考中央戏剧学院真是白瞎了。

白胜仙接过妞子,边拍哄妞子边劝林俐,“佩芝,别哭。坐月子千万不能哭,该把眼睛哭坏了。秋兰,你赶紧去收拾吧。收拾完了,咱们马上走。”

不大工夫,秋兰拿着两套大人小孩的棉衣棉裤回来了,她自己已经换上了套厚衣裤。白胜仙帮着秋兰,给林俐和妞子换上了厚衣厚裤。换好衣裤后,秋兰搀着林俐,白胜仙抱着妞子走出了西厢。

几个人来在院子里的时候,那两个当兵的还打呢。吴包子鼻青脸肿地在士兵的大头鞋和枪托间,翻滚哀号。

“行了!别打了!”白胜仙喝了声。

两个大兵当即住了手。

“去!你们上屋里把被褥抱出来,放到车上。”白胜仙用空着的手指东厢。

“是!”四个大兵,齐刷刷地又敬了个礼,快步进了东厢把秋兰准备出来的两床被褥抱了出来。

“走吧。”轻蔑地瞟了眼倒地不起的吴包子母子,白胜仙冷冷哼,带着四个随从,三个弱女,威风凛凛地走了。

第四个任务(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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