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织第23部分阅读(1 / 2)
('\t\t\t锦织作者:肉书屋
锦织第23部分阅读
荡荡的告别这尘世,奇怪的是,她倒也不怎觉得万分悲痛或惊怖惕息。心中反复的,只有放不下,放不下澹儿。可细想起来,她还是相信胤禛即使舍弃她,也不会亏待了他们的孩子,他会给澹儿最好的照顾吧。
窗外清光淡转,似暗似明,恍恍惚惚的,她的视线有些模糊,眼前就浮现出碧天西林,白马青丝,胤禛英姿飒爽,傲然如磐,霸气如虹的模样。
想来,或许当初最吸引她的,就是他的卓朗霸气、挺拔脱俗吧。心弦轻拨,命运交集,难舍难分。可到头来,却忘记,这样的男子,又怎会为一个女人停留?三春过,桃花依旧,人事非。再是努力,也终是难以靠近。
锦织低头轻笑,摇头,终究是她弄错了,等错了。
脚站麻了,她正打算坐下来,却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响起,须臾后,门被打开。
懒得回头,她淡淡一笑,入夜前,康熙皇帝还派了个叫梁公公的太监给她赏了杯琼酿,怎么这回子又有人来了?
拢眉垂眸看看手心已蔓延开的暗丝,锦织轻叹千古一帝虑事的周全、手腕的狠绝。胤禛平日里也是疑心病极重,怕就是随了他的皇阿玛康熙大帝的性子吧。
“余主子,对不住了!”
闻声,她蹙了眉一回首,不料一阵迷雾扑面而来,还未来得及开口,眼前一蒙,人便失去意识,光荣倒地。
待清醒过来时,锦织突觉胸口一紧,心脏似被蚕丝团团束住,一阵撕裂般的尖锐痛楚叫她呼吸难续,忍不住抱紧身子,额上冷汗直流。
“主子,主子,您醒了?”
听见初白焦急的声音,锦织抿紧唇,锁着眉,忍着疼痛不让自己叫出声,暗自凝息运功。
“主子,您没事吧……主子,您受苦了,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已经给您外敷了药。兰儿在给您煎调理的药,您再忍忍,一会药就熬好了。”坐在床边小凳上的初白见锦织醒来,忙握住锦织的手,看着她身上的伤,初白的泪水便夺眶而出。
“傻孩子,怎是你的错了?放心,我没事儿。是王爷派人把我救回来的?这儿不是锦鸳庄,王爷人呢?”锦织心中翻江倒海,红着眼,苍白着唇,淡淡问道,声音无力。
“王爷还在王府,主子您再歇歇,许一会王爷便过来了。”初白为锦织拉紧被子。
“嗯,澹儿呢?”垂下眼睫,压抑着,锦织颤声续问。
“回主子的话,这些日子小阿哥一直在王府。”初白犹豫了一会,方答道。
怔住,锦织眉心一拧,心电急转,抽丝剥茧,人开始清明起来。
指尖下意识的按上手心,渐渐用力,指甲恰入肉中,分不清,触不到,五脏六腑都痛的抽搐。
也好,这样也好。只能这样。
可她很怕,真的很怕。
“初白,你去竹苑,帮我请董鄂二爷过来。”锦织呼吸越发紧促,背脊不断冒汗,语调却是尽力缓慢不迫。
见初白眸含疑惑,锦织强忍着痛楚拍拍她的手,欲笑还颦道:“我身子有些不爽,让他瞧瞧我放心些,去吧,别惹我恼。”
初白想了想,终是踟蹰道:“好,我去。那主子您先合会子眼,依青他们就在外头,有事儿您就唤她。”
锦织含笑点头,疲惫的闭上了眼。
之翎到来的速度比锦织想象得快,当他为锦织掌完脉,眉心的酸楚迷离,神情的忧虑不安,也是锦织从未见过的。
寂静之中,两人的呼吸沉重。烛影轻晃。
良久,锦织手腕从之翎大掌中滑出,深吸口气,她静静问道:“大哥,这是什么毒?连你也解不了?”
之翎浓密的睫毛轻轻抖着,清雅绝尘的眸中有什么在似有似无的闪:“锦织,怎会这样?都怨我,我应当不顾一切想法子救你出来……你放心,这世上没什么毒解不了,我马上南下江浙,去寻你舅舅。”
看他的神情,锦织已是明了所有,最后一丝希望消失,心直直下沉,如入坠落万丈深渊,只剩一片死寂。
她手指冰凉,吃力地轻抬手,打断之翎:“大哥,来不及了。皇上怕是早算好了……原本便是无解之毒吧,其中似乎还掺了一味半夏、一味曼陀罗,一经混合迷|药毒发更快。我怕,是撑不到你回来了。再说……”
水雾氤氲上眼眸,似浮萍久难散去,锦织轻声一笑,轻浅的转瞬即没:“胤禛不会让我留在京城。大哥,如今,惟有一事想求你。”
之翎皱着眉头,目光久久落在锦织脸上,轻轻点头。
思绪芜乱不堪,心思转了几转,锦织终是开口:“大哥在河北易州等我好么?我会去找你……最后的日子,我……”喉头一哽,再也说不下去。
过了许久,之翎都没有回应,只是看着锦织,隐约有吸鼻的声音,压抑的几不可闻。
他很难过吧……
锦织责备自己的自私,明明都知道了,还怎么能对之翎提出那种要求?
她刚想故作轻松的把话收回来,之翎却按住了胸口,声音有些哑,缓缓道:“好,我答应你。不过,锦织,你不打算告知他?”
告诉他?不,她说不出口。
其实,两个人纵再是情深魂牵,说到底还不是各是各人,谁能帮谁承受一切?誓什么生死相依,道什么碧落黄泉两不绝,到最后,还不是孑身一人,各走各路,谁又能陪谁个地久天长?
一生倾情,终是无人解,无人晓。
如此,就这样利落洒脱、无所拖欠的离去也好。
至少,她今生,无负于他。
之翎让锦织吃了些缓解毒性的药后,才不得已离开。看着那原本风华浊世,郎如清风明月的身影此刻似被巨石压弯般,锦织感到一阵钻心的疼。
胤禛说的没错,她是个胆小鬼。
疼痛急一时,缓一时,阖着眸,锦织的意识也模模糊糊,迷迷荡荡,脑海中散落的回忆却被一一串起,眼前反复的是她与胤禛之间的曾经,潇湘的雨水,京城的雪夜,江宁的初春。如浮云般浅淡的岁月,如烟雨般缥缈的幸福。
才十二年,不过短短十二年。
作为女人,她人生中最美的时光,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消散了。
所有的一切,就像是场没来得及开始,就匆匆落幕的戏。在戏里,她仿佛拥有过一切,可当所有人都下场后,孤寂空旷的戏台上只余她一人,她才发现,这不过是场独角戏。
来来去去,她还没来得及收获什么,却已是时候,曲终人散。
泪水终于流了出来,恍然间,她感到柔柔浅浅的吻落在了眼角,听见胤禛在她的名字,温柔的,带着些许自责和慌张。
心中一震,锦织不敢睁眼,身子动了几许,马上就感觉到胤禛握着她手臂的手在慢慢收紧。
“锦织,对不住……”胤禛抚着锦织脸上的伤痕,轻吻着,心疼道。
残月西去,罗帐半挂。烛光摇曳,光影散落,一如云烟苍苍。
锦织睁开眼,看向胤禛,莹黄烛色在他长密的睫毛上,轻轻晃着,迷缈的近乎幻影,虚妄的恰如驹隙往事。
强忍着,她笑得如闲云般淡雅:“胤禛,你竟亲自判我死刑。”
闻言,胤禛只觉得心如刀割,急如乱麻:“锦儿,你听我说。皇上知道了你的身份,如果我不插手,便是别人对你动手,如此,你难逃一死。我也只能出此下策,在行刑前夜救你出来……”
锦织从来没有看见胤禛如此着急的模样,手摸上他的脸,沿着轮廓徐徐摸下来,再点住他的唇,她微笑:“我只是想再见见你罢了……”
胤禛身子僵住,苦笑,原来,她都晓得,她都想到了……
胤禛蹬掉鞋,躺上床,将锦织拢在怀里,手臂慢慢收紧,将锦织箍的呼吸艰难:“锦儿,你放心,过几个月我就接你回来,你等着我,可好?”
锦织紧紧咬着下唇,迟迟不语,片刻后,她奋力的推倒胤禛,虚弱的趴在他胸前,她寻上他的手。胤禛立刻回应,修长白皙如玉的十指死死相扣,似乎这样,他们便再也不会分离。
锦织细细看着胤禛的眸子,近在咫尺,浩如沧海,印着她的脸,他会忘了她么?
俯下首,她吻上他的唇,伴随着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他眼睑。
胤禛的动作出奇的温柔,似乎想在刻印着什么。
锦织一如往常地闭着眼,无法后悔,不想挽回,一味沉迷,由他引领,一世枯荣。
不同的是,连呼吸都有陷入骨髓的痛楚。
之后,两人又依偎着,说了许多话,比如说澹儿,锦织说不能让澹儿受颠簸流离之苦,胤禛同意。又比如商量把锦织安排在哪,何时回来更安全。比如……
浮生如流水,东逝人不知。
夜尽了,此生最漫长的夜结束。
锦织看着月垂西天,晨光初启,发现这一夜,她经历了所有。历劫了一生。
微熹朝霞,瑟瑟晓风,桦树苍苍。
胤禛扶锦织上了马车,沉默的站在原地,锦织勾起锦帘,探出头,对胤禛轻轻微笑,宁静的如同霜天轻云。
胤禛双目湛然,轮廓刚毅:“锦儿,我会亲自去接你的。”
锦织会心一笑,扬头挥手,笑意越发灿烂:“回去吧。”
放下帘子,她倒在锦垫上,蜷缩着浑身哆嗦,指尖冰凉,无法自控地颤抖着。
马车轻扬尘起,流空万里,南去雁鸣,一字开。
胤禛一直看着锦织离去的方向,他希望锦织能掀开帘,让他再看看她的笑脸,或是,泪水。
可是,他没有等来锦织的回头。
慢慢转身,他的身姿不再俊朗如松,千重沉云下,清寂一刻,天上人间,只留下一道孤寂的身影。
锦上晖(结局一)
几月后,雍邸属人,胤禛心腹戴铎为之提出全面夺位规划,诚孝事上,适露所长,掩盖所短,友爱兄弟,和睦忍让。这些策略基本为胤禛所采纳,韬光养晦,八面玲珑,体会圣意,益发得到康熙重视。
一年后,湖广总督年遐龄之女年氏入府,封侧妃。是年,八阿哥胤禩往祭良妃逝世二周年,未赴热河向康熙行请安,因遣太监送两只将毙之鹰而受康熙重责。
康熙五十四年,准葛尔潜兵马蚤扰哈密,康熙召胤禛与胤祉讨论对策,胤禛主兵。胤禩被停本人及属官俸银俸米、执事人等银米,离太子之位愈远。
康熙五十六年,胤禛审理盗发明陵事件,祭明陵。同年,皇太后卒,时康熙大病,胤禛、胤祉、胤禄奉旨办差。储位之争益发激烈。
康熙五十七年,十四阿哥胤祯被命抚远大将军征讨策旺阿拉布塔。胤禟语胤祯:“早成大功,得立为皇太子。”年羹尧为四川总督。
紫禁城,龙殿凤阁,朱檐碧栏,雕阑玉砌,萧萧高木,落叶残花。
胤禛与胤祥比肩上高楼,凭栏眺,日斜西,行云外,水天烟霏,晚秋独自凉。
“四哥,还未寻到锦织?”
萧瑟风来,枯叶翻卷,细尘起。
胤禛摇头。瘦影长。
寻寻觅觅又一年,踏遍皇城喧嚣路,走尽潇湘幽山林,终是无果。
宫阙庄穆,郁郁沉闷,如何唏嘘?
唯有两厢无语,拱手道别,云渺渺处,梧桐落尽,雁南去。
回首不知几度误,流年已逝,伊人未归;望断涯不可期,辜负旧时,曾约桂花。
回府路上,胤禛不愿乘轿,负手闲步,走在他早已熟悉的街道上。琳琅商铺,贩夫走卒,长巷喧哗。
胤禛心神恍惚,依稀想起他与锦织并肩绕过大街小巷的那些日子。一身男装的她总笑的眉眼弯弯,眼中流淌着如三月春水般的柔柔光泽。热闹不堪的长街,因她在身边,显得宁静而祥和。
禁不住莞尔,不经意转眸,胤禛却是立住了脚步,目光定注在前方那位清雅俊逸的白袍子身上。
“之翎,多年不见!”胤禛抬高下颌,对之翎微一点头。
之翎亦是一怔,看着眼前气度风姿越发雍雅卓绝的男子,他谦逊有礼地行了个礼:“王爷万福金安。”
胤禛浅浅微笑,眸中寒光乍现,如寒潭飞雪:“几时回京的?前些年便听闻你南下游历,之后再未得你音讯。辞去功名,行遍名山大川,倒是快意潇洒。”
他语调淡淡,之翎却分明感到一种压迫。
不卑不亢,之翎眸如月华融冷泉般清透,徐徐道:“倒叫四爷笑话。人生一世,立些名望,博些功名是一种活法;看尽穹庐苍苍,雪夜红炉焙酒,是另一种,也未尝不可。”
胤禛沉默不语,深深凝视之翎,片晌,缓缓点头。
当年,雨幕竹翠,芳菲青草,锦织曾舞剑而歌,举荐此生:“世人皆问桃花源,却不知,车尘马足,千秋令名。倒不如,结庐南山下,良辰夜,行扁舟,逐明月,风流一世。”
当时的他不过试探敷衍,不想被她看破。
而后,反反复复,聚了又散,时光一去不返,他们终是擦身而过。
半月后。
漫林红枫,古朴小院,清幽宁静。
“红枫覆水在外,竹林清烟于内。之翎,你可真是寻了处好地方。”胤禛环视之翎的别苑,缓步走到墙角那一架早已凋枯的鸳鸯藤下,手扶那木架,若有所思。
“谢王爷赞赏,曾经,倒是有人跟我说过同样的话。”之翎静静道。
闻言,胤禛挑了挑浓眉,斜眼觑了一眼之翎。
不言声,他别过头,轻轻拈下一悬挂在枝头的残叶,垂眸把玩手中,蹙眉低声念道:“‘有藤鹭鸶藤,生非人有,金花间银蕊,苍翠自成簇。’”
当年夏初,同一位置,那人倚在架上,瘦如弱柳,面色惨白,仰首看着郁郁葱葱的叶、双双对对的金银花,吃力地按着胸口,却是笑若清水芙蓉,瘦月初雪:“‘有藤鹭鸶藤,天生非人有,金花间银蕊,苍翠自成簇。’大哥,这花儿终于开了。原本以为今年是见不到了的……没曾想,如今我还好好的,偶尔还能出了屋门,欣赏这一色绿茵浅浅,青山白云。大哥,我不想回河北了,就赖在你这儿。”
之翎心一恸,不由自主地倏然转身,深吸口气,平复一下心情,道:“四爷,出去散散吧。”
胤禛点头,清眸染秋意,掀袍抬步而行,之翎看了他一眼,紧随了去。
山涧潺潺,空寂林野,红叶孑然,飘摇逐风。
不择路,胤禛闲闲而行,却不料走至之翎妻子墓前。无香在手,胤禛躬身作了一揖以示礼节。
“之翎,你倒是长情之人,这么多年竟未再续弦。”胤禛道,“若是锦织在此,定说董鄂夫人必是风华绝代,或叹她好生福气。”
迟疑良久,之翎终是忍不住问道:“四爷,若您寻得锦织,会否将她娶入府中,似我待亡妇一般,对锦织一心相对?”
胤禛答得很快:“不会。”
之翎呆住,半晌说不出话。
胤禛抚去碑上的一叶红枫,双眸静敛,云淡高,语气平淡:“锦儿的性子,最受不得束缚,更不愿见着……一些于她说来不相干的人。如若将她找回,待得一切落定,我会带她离开京城。我应承过她,要带她结庐而居,赏空翠烟霏,春来杏雨,流水白堤,大漠长烟。”
之翎凝视着胤禛,压抑着,苦涩一笑,终是无语。
当年,锦织跪在董鄂夫人坟前,满脸憔悴,唇无颜色,墨眸水泽潋潋:“大嫂,或者该叫你姐姐。你说巧不巧,我亦中了毒,如今已是病入膏肓。不过,我会努力的活下去,哪怕多一分,一时辰…一天…一月也好,这样我就能多一刻,想着那个人。当初你也是与我一样般吧,再是累,再是煎熬,也要尽力撑下去。终归,我还是想能再见见他,见见孩子……姐姐,现在你是回到原来的家了么?请你佑我,能安心归去,待在那个时空,祈望可以遇上你,结为好友……大哥,您别生气,我再不说这些个丧气话。”
转身离去,薄雾黄昏,两位男子,一位刚毅孤傲如梅,一位俊朗挺拨如竹,踏清鸣,石阶而上。枫叶起舞,艳红如蝶,却是伶仃零落,寥寥无依。
出林子,眼前豁然开朗,胤禛有些吃惊的看着前方的十里荷池。
此刻,曾经的映日荷花早已凋零,只剩枝枝残黄枯茎,湿雾微染,斜斜叠叠,铺盖整池,满目嘘唏残败。
“若是寻得锦儿,我定要带她来这瞧瞧,她最爱便是荷花了……”胤禛双鬓碎发染灰,瞳内敛柔和,轻声道。
之翎扭头,不经意,一滴温热的液体浸染上他的衣襟。
当年,碧天万里,满池滚绿,粉荷摇霞,青波荡漾,水淡烟蒙。
锦织阗黑秀发,杏眸黛眉,雪肤弱肌,笑意轻浅,妍媚更胜红莲翠萍:“胤禛总说要送我十里莲池,行扁舟,月下花前,琼酿歌月。其实,我喜欢荷花的不蔓不枝不假,但倒不真要拥有一片莲池。不过是喜欢看他为我许愿,在意的紧的样子……大哥,等我去了,你就将我葬于荷池前吧。错了错了,不该又说晦气话。”
之翎呼吸有些困难,胸口闷痛,背手攥紧拳,他勉强对胤禛道:“四爷,天色已晚,还是早些回去吧。”
胤禛不言声,依旧举步沿湖而行。不久,他发现之翎并未跟上他,正欲回头,余光却望见不远处有座石碑孤冢,临水而立。不过无意,他目光随意扫那碑上的题字。
孤山葛岭,浮云寒池,万籁俱寂。
那碑上书着:
“一张机,流霞织就凤凰衣。江南日暮风烟里。盈盈眉语,青青鬓丝,女亦无所思。
两张机,金风袅袅意迟迟。木兰舟上凝眸子。水扬清漪,木吟碧枝,长命欲相知。
三张机,竹枝影里竹枝词。东山日出晴几许。绣芸窗下,低眉读遍,子夜四时诗。
四张机,宝琴流水古音遗。清商曲谱频频误。和羞一笑,丁冬声里,一一周郎指。
五张机,三生石上誓言稀。前缘今世苦相祈。南园花满,惊鸿一面,相见又犹夷。
六张机,迢迢河汉与谁期。纤云咫尺三千里。悠悠弱水,昭昭星月,万岁无迁移。
七张机,羡他白虎彩鸾骑。三山五岳不辞远。同心眷属,并肩仙侣,归去洞天西。
八张机,吴音翁媪语呢呢。万般村丑两相宜。暖寒饥饱,油盐柴米,白首百年依。
九张机,谁言蚕老始成丝。碧波菡萏西风起。身如秋藕,心犹莲子,彻骨是相思。”
锦上清晖,织成一段,相思语,将去寄呈伊。
又十年(结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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