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p style="font-size:16px">【我见你第一眼,就觉得喜欢。】
或许吧。
纪椟确实会常常看他,有时瞧着他瞧得久了,人都呆了,而那种眼神,带着一种怀念。
不知是在看他,还是透过他看到了别人。
他忍不住叹气,在被子里翻了个身,这张床莫名大了许多,即便有床帏遮挡着,也觉得空旷。
纪椟跟他生气了,回了王府后,便气冲冲的走了,他站在容安堂前,看着纪椟的背影,竟在想自己还挺厉害的,能将一个几乎没什么脾气的人惹成那样。
又想着,纪椟即便是生气了,却也没有冲他发作,只是自顾自的跑了。
心绪复杂。
他一个人在容安堂待了整个午后,清静,的确是清静的,卧房里空荡荡的,他坐在美人塌上看那本游记,但不知几时便睡过去了,还是百两叫醒了他,说夜深了,让他回床榻去睡。
之后,他又在床榻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时不时的便会惊醒,身边还是空无一人。
这本是他二十年来一成不变的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亦是他想象中,一成不变的往后。
却也习惯了。
惊雷乍起。
他自己都记不得是第几次醒来了,看着有些冷清的床榻,一时有些茫然。
纪椟去哪儿了?
屋外的雨声渐大了,他下意识想着纪椟会在何处避雨,又觉得自己多管闲事。
那么大的人了,总会照看好自己的。
他隐隐的闻着有一股酒香,脑子里便不由自主的猜测,纪椟会不会跑去消遣,会不会也抱着另一个人,说那句话。
【我见你第一眼,就觉得喜欢。】
反正,这话若是真的,纪椟自然也会如此这般的看上别人。
他莫名有些心烦,左右也睡不好,想拿本书看看,结果一掀帘便被吓了一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纪椟正坐在桌旁喝酒,听到这边的声响后,略微迟钝的抬眼看过来。
屋子里只有桌上的那盏灯,纪椟的眼睛在微弱的烛光中,看起来很是明亮。
若不是动作相比于平时迟缓了许多,几乎看不出是喝醉了。
至于他会确定纪椟喝醉了,主要还是这屋中的酒香过于浓郁,来到跟前便更是明显。
难怪他会闻到酒香。
徐宛略略安心,可他站到了桌前,纪椟也撇着脸不跟他说话,他暗叹,总不好这样僵着,也不好总让纪椟低头,便抬手去拿酒壶,轻声说着,“我陪王爷喝一杯吧。”
纪椟闻言这才看向了他,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只是多少失了些准头,胳膊一伸碰到了酒壶的壶身,酒壶微晃动了下,没被碰倒,他却被用力扯了一下,跌坐在了纪椟的怀里,纪椟搂着他,脑袋搁在了他肩上,醺醺然的酒气随之吐出,“别喝,喝酒伤身。”
“喝酒伤身,王爷怎么还喝?”他躲了躲,这酒气实在有些呛人,也不知是喝了多少。
纪椟又喝了一杯,才带了些笑意回他,“你短命,我也短命,才能般配。”
“王爷慎言。”徐宛皱眉,这般的胡说八道,若是阿衡,他早就上手打人了。
“阿宛。”纪椟抓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脸上,神情有些委屈,“我怎样才是与你般配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答不出来,“王爷很好。”也不必一定要与他般配。
他死后,纪椟这样好的一个人,往后自有良缘。
“我也以为做好人就能般配了,可看着还不如做坏人。”纪椟有些自暴自弃,“阿宛,其实我不是个好人的。”
做好人,有什么用呢?
徐宛还没琢磨过来纪椟这话是什么意思,猛地身子腾空而起了,惊慌的攀上了纪椟的脖子,特别是纪椟往前走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他吓得说话都有些结巴了,“王,王爷……”
好在有惊无险,纪椟还是安全的将他放回了床榻。
徐宛惊魂未定,脱了鞋放好,又看纪椟明显是喝多了,宽衣都不大灵便了,只好上手帮忙,结果他刚解开腰带,纪椟便不耐烦的握了他的手腕,将他整个人压回了床榻。
他有些呆愣,只以为纪椟是像前两日那般要抱着他睡,便不曾挣扎,可纪椟却伸手解了他的衣带,紧接着,便有宽厚的掌心覆着在了他皮肤上。
徐宛瞬间脑中警铃大作,伸手用力推搡着。
“阿宛。”纪椟酒气熏人,看向他时,却眼神清明,低声安抚他,“阿宛别怕,别怕,我不做别的。”
可纪椟今夜如此反常,徐宛哪里能不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纪椟俯下身来,在他额上轻轻吻着,有一丝怜惜,也有一丝熟悉。而那只手,带着灼人的温度,抚摸过他的胸口,缓慢而温柔,却又不容拒绝。
他一时生出了些绝望,他从一开始就明白,他的身体在成婚后,必然是自己无法掌控的,但以前他是觉得身体会受到折磨,不过是多些伤痕和痛苦,熬一熬便过去了,甚至于他身体孱弱,或许都熬不了太久,便解脱了。
可纪椟不是那样的,纪椟在渴望他,很明确的在渴望他,渴望着他的身体,还渴望着他的感情。
偏偏这两个,他哪个也不想交出来。
他即便不太懂得那些下作的手段,但也听到过只言片语,纪椟便是不能人道,也不妨碍玩弄别人。
就如现在。
便是他走神的片刻,那只在他身上游走的手掌已然摸进了下裤,不轻不重的握住了要命的地方。
他下意识攥紧了纪椟的衣领,内心惶恐,身子僵成一片,羞涩和耻辱交织在一起,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惊叫声,“别……”
纪椟转头看向他,那惊慌失措的神情看起来万般的可怜,“别怕,别怕……”纪椟只是喃喃的重复,吻在了那颤抖泪湿的眼边,温热的泪水滑过他的唇缝,尝了一嘴的苦咸。
眼泪落下的那一刻,徐宛才恍然自己竟然哭了。
纪椟没有丝毫的停顿,很是熟练而灵巧的抚动了他胯下的欲望,仿佛那东西是长在了自己身上那样的熟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不知道纪椟为何手法如此纯熟,他的思绪在这一刻完全撕裂了,身体在随着欲望越发滚烫起来,有种深入骨髓但又极其危险的东西在体内萌芽,他感觉得到那是从身体深处蔓延而出,独属于本能的一种滋味,亦能感觉得到,他会被这蚀骨销魂的滋味整个吞下,而纪椟就是想看,就是想要被吞没的那个他。
他的身体在欲望中起伏,他的思绪却如同剥离开来,淡然的观察着这一切,他甚至捕捉得到纪椟脸上的痴迷和得意,分辨得清那双眼中,愈演愈烈的情色。
纪椟埋首在了他颈窝处,那酒气随之浓烈,他仿佛也被酒气包围,意识有些迷醉了,只有盘旋在体内的怪异的感触在不断的攀升,他原本清醒的思绪也开始模糊了,虽然很努力的咬着唇不让屈服于本能的声音泄露,但那美妙的感触冲击着摇摇欲坠的理智,总有些声响会从中挤出。
他残存的思绪告诉他,那是情欲。
那或许是这副身体最无法控制的东西。
不论他是否爱慕眼前的男人。
他蓦然泪眼滂沱,他不明白,纪椟为何要这般折辱他。
【阿宛,其实我不是个好人的。】
他恍惚间记起了纪椟的话,似乎有些明白,也在这样的恍惚中,泄了身。
情欲还未退去,但思绪已然回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纪椟挣扎着想要起身,但未能如愿,只是压着他的半边身子,沉沉睡去了。
体内的温度渐低,他觉得有些冷了,但眼下没什么力气,更推不开纪椟,只费力地探到了被子,连带身上的纪椟一同遮住了。
身上的纪椟宛如一个火炉,烤的他晕晕欲睡。
他终究还是逃不脱,被折磨的生活。
可那,不是他预想过,并打算全盘接受的生活么?
徐宛从来没有如此狼狈的醒来过。
衣襟大开,敞胸露怀,下身一丝不挂,哪怕这些狼狈都藏在棉被之下。
纪椟如前日那般,紧紧的搂着他,那股熏人的酒气还凝聚在床帏中不曾散去。
他只觉着疲累。
他看着纪椟的脸,庆幸自己昨晚并未抗拒,即便抗拒也是徒劳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但这种日子,都是他该受的。
熬一熬,过去了就算了。
真人也说过,他没有多少时日了。
年纪愈大,负担愈重,总有撑不下去的那刻。
“公子。”百两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看着徐宛脸色又是那样白惨惨的,满眼倦色,便忧心不已,“要不然我去道观问问吧?”
真人云游四方行踪不定的,也不知几时才回来,不过,即便真人不在,还有其他道长能帮忙看看的。
徐宛无所觉的饮下药汤,任凭苦涩填满了胃肠,只是宽慰着,“不碍事。”真人为他的弱症殚精竭虑多年,眼下的方子还算有用,还是凑合多用些时日的好。
“百两,杨大人那处,还是要去的。”他想着,百两能学得越多,将来才能过得越好。
“我不想去。”百两皱眉,公子精神这样萎靡,他怎么敢离开,“公子不是还让我念书么?我想跟着公子念书。”
徐宛扶着桌沿,看着满嘴推脱的百两,他知道百两是个什么心思,可为了他放弃自己的前程如何使得,“你不听话,我就不要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百两面色一白,咚地跪在他脚边,立刻讨饶,“公子,我听话的……”
徐宛最初的设想便是一个人在王府中苦熬,身边的奴仆哪个都没带,最后会同意百两跟着,也是因着百两早是良籍,他便是有个万一,也不会受到牵连。
可如今看来,他往后的日子并不会好过到哪儿去,百两又是贴身照顾他,他独自在这屋子里腐烂是无所谓,可他不想被百两瞧见那些不堪的模样,不想被百两看到他一日日的腐烂下去。
不论是身为男子的尊严,还是身为人的尊严,都已然没有了,他只想给百两留一点点体面的印象。
哪怕最终,百两想起他时,浮现在眼前的是病重的苦痛挣扎,也好过是被欲望操控的玩物。
“把药拿来。”
百两下意识抓紧了一直放在胸前的药瓶,连连摇头,“不行。”公子曾滥用此药,那一次极为惊险,差点救不回来,自那以后,真人就嘱咐了家里,不许公子持药。
但他若真的要去学什么武,药瓶的确不好留在他身边,遇急赶不回来。“我会把药留给王爷的。”左右,现在平昭王对公子还是凑合的,以后有变的话他再要回来就是了。
总好过给了公子胡吃海塞。
徐宛倒是没想那么许多,他只是觉得自己拿着药方便一些,但百两显然是误解了他,“王爷也不会时时在我身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前鉴未远,百两根本不信。
但百两尚未开口,门外便传来了脚步,和纪椟的错愕声,“这是怎么了?”他不过是去跟老管事交代了一下,过两日要去庄子住些时日,让提前收拾一下,也就半盏茶的功夫,怎么还跪上了?
徐宛扶了百两一把,后者便顺势站起了,径直将那保命的药瓶交给了纪椟,“百两想去跟杨大人学武,往后不大能时时随侍,便与公子告罪。这是公子发病时服用的药,一次四粒,绝不可多食,也绝不可把药交给公子,还愿王爷多多照料。”
纪椟见过这药瓶,也见过徐宛发病后的惊险,自是小心收留,“这是我当做的。”不过,这小随从会愿意去学武,还是挺让人意外的。
百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行礼告退了。
纪椟攥着药瓶,目送百两离去,回头看向了徐宛,“你又说他了?”
徐宛心里仍是别扭,低下头去,双手包裹住了药盅,看着盅底残留的一点药渣,“说了一句。”
纪椟坐了下来,这情况可不像说了一句,只怕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不然百两也不会如此听话。不过,这药……“我拿着,是否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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