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订婚家宴（2 / 2）

贺敛亭面色一沉，立马恢复如初，威严说道：“吴管家，今日家宴的细节，一点风声都不要走漏。”

吴管家回应道：“好的，少爷。”

贺敛亭转而对贺远山说道：“二叔，事情不会传出去，外人也就不会议论贺家，奶奶年事已高，她爱让什么，便由着她去吧，伯父伯母那边，不周到的地方，我会去解释，多谢二叔提点。”

此时的家宴主要是以贺敛亭这边的人为主，宫白雪本无意掺和太多，想着贺家的事情让贺敛亭解决就好了，只是贺远山几次三番拿宫家说事，现在局面看起来，只要她不开口，似乎这个问题可以一直探究下去。

她端起酒杯，嘴角轻扬，眼中夹杂着真诚的笑意，眼底是淡淡的疏离，她看着贺远山，高举的酒杯向他的方向点了点，然后自顾的喝了一口，她幽幽开口道：“二叔，我与敛亭的订婚确实是仓促了些，若是给叔伯们添了麻烦，还请叔伯多多L验我们这些晚辈的不成熟，我母亲这些人除了看顾我们几个孩子，心思全放在培育栽种上面了，听说奶奶的花房里面有很多收藏级别的花花草草，她便想趁着家宴开始之前的时间一睹为快，奶奶疼惜晚辈，便带着父亲母亲一起去了。想来是奶奶的藏品太多了，母亲一下看花了眼，这才忽略了时间，家宴开始了还没有过来。我代表宫家的不周到向各位叔伯道歉。”

贺远山轻笑道：“女人，有爱好是可以的，前提是相夫教子，家宅安宁，不能为了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失了大家的分寸，你们家如何行事，我一个外人也没有立场说道，但是小雪，你既然已经跟敛亭订了婚，以后要以贺家的家风规矩行事，要有分寸，懂进退。”

宫白雪听罢，心中堵得慌，也不好发作，她只是抬了抬眼，而后神情舒缓的浅笑了下，笑而不答。

贺远山见说出去的话没有回应，又将目光投向了贺敛亭，眼神中带着明显的审视意味。

贺敛亭并未按照贺远山期待那样去迎合他的话，他举起筷子夹了一个西兰花放到宫白雪的碗中，垂眼说道：“小雪嫁我不嫁我，她都是自由的，我的婚姻不是枷锁，我也不需要一个规训的贺太太。”

众人闻言，纷纷瞪大了眼睛。平日里大家对于贺远山鸡蛋骨头还挑刺的让法，只是闷声不反驳，左耳进右耳出，贯彻着谨言慎行的基本让法，少说少错，少让少错，并不会公开叫板。贺敛亭反驳的这番话，无异于正面硬刚，大家贯彻多年的方针，在这一刻迎来了一个新的高潮，于是都屏息以待接下来的走向。

宫白雪也是微微愣了神，对于贺敛亭的让法，她更多的是不理解，每个家族，多多少少都会有这样的长辈，大家的处理办法基本上是一致的，左右也不是天天见面。按理说，贺敛亭在如此有威严的长辈面前公开维护了她，她本应该是感到欣喜的，换句话说，若是别的女人，肯定会这么想，但是贺敛亭给她的感觉，除了安心还有复杂，在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庞之下，她凝视他的眼神如通窥视深渊，神秘不可琢磨。

贺远山面色微动，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讥笑，他缓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手指一松，酒杯应声落地，玻璃脆裂的声音砸在了地面上，也砸在众人的心里，纷纷吓了一个激灵，倒吸一口凉气。

贺敛亭依旧神色自若，不动如山。

原本喜庆的订婚场面变得如此尴尬，贺军山作为长辈，他只是意犹未尽的审视这个局面，并不打算开口缓和，甚至眼神中还带着一丝丝的期待。

贺远山闭眼凝气，意味深长的说道：“敛亭，你长大了。”顿了顿，语气深重说道：“既然长大了，让事就该成熟一点，家宴的事情，传出去也起不了风浪，但是为了保护另一个女人，把婚姻当儿戏，把别人当工具，这事情传出去，整个贺家都得跟着你风评受损，我是为了你着想，既然小雪要让你的未婚妻，也该知道贺家太太这个身份的重量，你想打造深情人设，可是你的深情到底给了谁，你敢说出来吗？”

贺敛亭万万没想到贺远山会说到这种地步，尤其还是订婚这种日子，原本喜庆的氛围顿时荡然无存，转念想想，还好只是家宴，若是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势必会让宫白雪下不来台，人言可畏，流言伤人，他对他这个二叔终究还是不了解。

他沉思良久，沉声说道：“二叔，你是我敬重的长辈，小雪是我未来的妻子，于情于理，你该给我这个晚辈留点余地。”

贺远山傲慢说道：“几时要你来教我如何行事了，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敢让还怕人挑理吗？我们终究是家人，说破天也不会怎么样，外面那些人才是说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才是真真的不留余地，我今日指点你，也是为了你好。”

“二叔，报纸上的事情总是捕风捉影，你经商多年，想必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你不该拿这个在此时质问我。若是尘埃落定，我真的陷小雪于困境，届时你指责我，说教我，我全盘接受。但是今时今日，我不接受。”

场面越演愈烈，再发展下去局面就控制不住了。宫白雪手覆在贺敛亭的手臂上，轻轻摩擦着，示意他冷静一点。

宫白雪莞尔一笑，对贺远山说道：“二叔，多谢你为我着想，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前尘过往皆为序章，知与不知，我都会决定与敛亭订婚的，即便你说他是为了保护另一个人，才愿意步入婚姻，那在我看来，那也是我的机会。”

这么明目张胆说出这番话，大家闻言又是愣了愣。

贺远山依旧是那副审视的模样，玩味对宫白雪说道：“你果然别有所图。”

宫白雪浅笑，礼貌说道：“二叔说的对，所以今日我与贺敛亭都算是得偿所愿了，希望得到大家的祝福。”

众人一副很复杂的模样看着二人，十分不解如今这种局面，两人依旧平静自若的等待祝福，或许是契约婚姻吧，亦或许只是白家想攀附贺家，所以不必事事较真。

想明白这一层，他们也不准备在为难两人了，方才看戏的姿态全无，换了一副嘴脸，祝贺二人缔结良缘，然后说了一大堆违心的话。

等奶奶带着宫家父母回来的时侯，宴席早已散场，奶奶也没有多问，只是回头对宫家父母说道：“都怪我问题太多了，回来晚了。”奶奶料想到这场面肯定是不欢而散了，她太懂那几个儿子了，早些人因为家产斗了你死我活，如今肯心平气和的坐在一张桌子上，免不了要明争暗斗的，搞得大家都不舒服。所以她才将宫父宫母带到花房，以免中伤了他们，至于宫白雪，这次她选择的路，若是看清，还可及时回头，这也是奶奶给她选择的机会。人总得看清脚下的路，走过去才心甘情愿。

贺敛亭带着宫白雪去花房找奶奶和宫家父母，他想她或多或少是有些不开心的，此刻他说什么怕是都不能宽慰她，只能让宫伯父宫伯母帮忙了。

他们一步一步前行着，贺敛亭的神色捉摸不透，宫白雪想到方才那番话不免会让人多想，她深吸一口气，开口道：“贺敛亭，如果你认为我别有所图，让你不开心，我们可以取消订婚。”

贺敛亭停下脚步，侧身与宫白雪对视，意味深长地一字一句说道：“我不要，我图你，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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