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穿越(4)（2 / 2）

法尔曼低声喃喃说着，沉着的话语夹在书页翻动的声响之间，被切碎成七零八落的断片，感觉上似乎是不想让我听见，然而於静谥的空间里，隐含在语言之中的强健的力道仍然不受任何阻扰地传进我耳内，尽管法尔曼大概只是想将压抑的心声悄悄地诉诸虚无的空间，我却听得一清二楚。

「基督的追随者，是吗？」感觉上像是安心似地吐了一口气，又像是自嘲般的嗤笑着，我从鼻尖呼出的鼻息带着温热的温度，於我的唇间凝聚又消散。「说的也是，原本恶魔在堕落之前，也是上帝的使者。」

大概是很久没有说话的缘故，与法尔曼只不过是交谈了几句，感觉上却特别地疲累。眼皮感觉越来越不受控制，不一会的时间我又落入了黑暗之中。

「先别睡，我先帮你拿些东西回来吃。」

法尔曼叹着气的回响仍留在耳中，我就不自觉地被睡意淹没。

又过了两天左右的时间，我总算能从床上坐起，甚至还能偶尔下床活动片刻，与法尔曼交流的时间也变长了。我这才发现，原来法尔曼几乎是和我同时抵达这座教堂，并於我下午入睡休憩的时候住进了同一间修道院旁供旅人暂住的房间。法尔曼暂时将一些行李放在房里便回到了城中添购物资，之後也没再碰上面，也因为如此，隔天早晨被他发现倒在广场中的我，才能再度回到这间房间休养。

「你得了很严重的肺炎，发着高烧，一直没有醒过来，大家还以为你说不定熬不过来了。」法尔曼将当天购买回来的商品摊在床上，一边低头擦拭一个装饰JiNg美的铜制盒子，一边对着我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真是劳烦你们了。」我扶着墙壁在房子里缓慢地移动着，试着训练好久没有活动的身T重新回复健康的状态，然而每踏稳一步都得花费好大的气力，让我几乎无暇回应法尔曼的话语，只能在喘息之间简短地答话。

系在腰间的银铃随着我迟缓的步伐发出一小段一小段单调而微弱的轻脆声音，我忍不住停下脚步暂时休息一下，用手背拭去额头上的汗水，呼出了一大口气。

「驱魔的银铃吗？你以前有来过这个城镇？」

法尔曼又突如其来抛出了新的话题，我不禁回过头望着他面对窗口的背影。

「没有，我没来过。」扶着墙面的手掌有些冷冰，我将肩膀靠在墙壁上，缓缓地转过身来以另一只手沿着墙面往回走。

法尔曼停下手边的动作，转动项颈望着我的脸。

「那就是别人送的罗？」法尔曼露出温和的笑脸，展现出十足的亲和力。

也许是身为商人，每天都得面对不同的人所锻链出来的缘故，法尔曼总会时不时眯着眼睛微笑，散发出柔和的气质，我总觉得这也算是他表达自信的一种方式。

虽然是疑问句，但他大概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能答对，所以我觉得我并不需要回答，吐了一口气之後，便又再度提起脚，跨出了一小步。

「驱魔银铃，算是这个区域流行的特sE商品，小商店里总是能找得到，甚至还缀有各式各样不同的装饰绳。」法尔曼再度转回手中的工作，埋首将手上的铜制盒子用麻布包裹起来，收在一旁之後拿起了另一个老鹰形状的小雕饰，「送你的人是希望你能过得平安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停在墙边，用手撑着墙面，将自己不自觉倚至墙上的身T推回笔直站立的方向。洁白无瑕的yAn光自窗口洒落，於我脚尖的前方区隔出一块光亮的空间，凉爽的风微缓地在身T周围打转，彷佛正轻轻地拂去我脸上的汗水似的流过我的双颊。

「嗯。」我甚至没有开口，只是简单地做出回应，便再度转过身，用另一手扶着墙边继续前进。

「我之前也曾经买过，卖得还不错呢！这次再多买一些吧。」法尔曼轻快的话语流露出雀跃的气息，我能想像出他眼中正闪耀着淡淡的光泽，好像自己就是那些把拥有的商品当成礼物赠予出去的人。

隔天下午，雨後的空气变得清新，我久违地踏出房门，试着不靠任何支撑独自穿越後庭，走进教堂之中。虽然感觉有些吃力，中途还有几次非得停下脚步，以双手撑着膝盖稍事休息，才有办法继续前进，不过最後总算抵达了原本的目的地。

教堂的木门对现在的我而言有点沉重，我将肩膀整个抵在门上，用全身的重量往上压，推出了一道能够穿越的缝细之後，我便快速地滑过门板，进入了Y暗的教堂内。

教堂的东西两面有一整排长型的高窗，窗框里镶上了简朴的白sE毛玻璃，雨停之後的淡薄yAn光透过窗户落在西侧的长椅与走道上，让整个教堂沉浸在某种纯净的氛围之中。

教堂里有数个人影稀稀落落地分散於其中，某人的脚步声尽管轻微，却仍旧在静谥无声的空间中回荡，被四面高墙无限放大，形成一GU单调回音的波澜。我靠在门边的墙上喘着气，努力平息自己过於激烈跳动的脉膊，不时试着深呼x1。然而或许是因为这样的行动对现在的我来说还是有些勉强的缘故，双脚开始不由自主的打颤着，连耳里也出现了尖锐的鸣声，渐渐地掩盖了我所有的听觉，让我以为自己说不定在下一刻就会晕厥。

幸好视野仍旧清晰，我试着用双眼四处描绘着教堂各个部位的细节，以集中自己趋於溃散的思维，分散累积於双脚的疲累。

教堂底端的祭坛立着一个十字架，除了两支未点燃的蜡烛之外，没有布匹或其它摆设。隔开侧廊的柱子是简洁的方形样式，上头或有间距地镶入了照明用的烛台，灰sE偏黑的表面上同样毫无花纹与装饰，甚至也没有任何圣者的立像。正因为教堂内是如此地简朴而单纯，其它的东西更能看得一清二楚。

每根柱子上至少攀附着两个以上的黑sE雕像，其中还有一个无所顾忌地站在正前方的祭台上，彷佛它就是人们祈祷所要传达的对象似的，安然立於十字架的左前方。东侧的高窗周围紧密地附着好几个如布匹一般摊开双翅的雕像，就连淡暗的毛玻璃表面也散落着数个看似深sEW渍的起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耳鸣声越来越强烈，为了抑制耳内毫无来由的尖锐声响，我不禁绷紧全身，头脑两侧也开始发疼。我将双掌贴在冰凉的石砌墙面上，试着让自己放松一些。我呼出了一口气，顿时耳鸣声碎裂成不连续的断片，一声接着一声，彷佛化成了某种黏滞成一长串的敲击音。

对了，那就像是快速摇着银铃那般的当啷声。如果从天降下了银铃制成的雨滴，大概就会是这样的声音。

也许是指尖染上了石墙的低温，我的双手也渐渐地不听使唤地抖动着。我不由自主的握紧双拳，银铃似的声响却突然变得更加壮大，强烈的金属碰撞声於身周譁然落下。

霎时眼前被一GU黑sE如风般的漩涡所笼罩，我不明就理，不由得睁大了双眼，漩涡的细部明朗地呈现出清晰的样貌。

那是由数不清的黑sE雕像所卷起的狂澜。

教堂里凝然不动的黑sE雕像於倾刻间大幅地飞离原先停伫的地点，一个接着一个连成了好几条流线，挤过窗口玻璃间微小的缝细，一瞬间远离了教堂的所在地。

我讶然地望着眼前的情景，好似原本就该如此的教堂回复了简朴与沉静，不论是Y影还是yAn光所及之处，都不再有黑sE的雕像伫立於其中。我以为接着会响起於奇怪时段击响的钟声，等了好一阵子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有人们衣袖细微的磨擦声与轻缓的脚步声在空间中飘荡。我甚至开始思考自己是否做了什麽白日梦，抑或是在我苦於耳鸣的时候，钟塔就在这不上不下的时段敲响了大钟？

我用虚软的双脚撑起自己的身T，感觉似乎已经不像方才那麽疲累，耳鸣也在不知不觉中消散，彷佛刚刚真的做了一个相当耗费T力的梦似的，清醒过来之後整个身T都变得轻盈了。

我提起脚步，缓缓地穿过中央的走道，朝着祭坛的方向前进。四周的空气凉爽地覆在脸颊上，我将袖子拉平，伸手拭去从太yAnx附近流下的汗水，深深地x1了一口带点灰尘霉味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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