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反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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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font-size:16px">廷议过後,近几天吕志有些忙碌。

当然,在夏季时节中,迈过了春季那段最为农忙的时日後,卫官府除了原先的巡逻戍守之事外,也会在不影响农业的前提cH0U空演训,以备未然。

只是最近没得演训,反倒是平常在城内巡守的人力都被cH0U调去南门外的营地驻守,预定再过几天便会进行轮调……有如此完善的准备,各官府也就循着此前合议的决定,各自遣出人员知会各领,以免出了什麽差错。

安排好这些事情的卫官,此後时常留在城外营地,并不在城内卫官府中。

这固然是提防野人聚众渡河──若察觉到动静,便能马上将野人堵在岸边──的措举,但吕志觉得事情并没有这麽单纯,毕竟他脑袋可能没有祝官府那群人那麽好,却不代表他笨得没办法察觉端倪。

因为在吕直离开卫官府後不久,便有人上门来邀约,虽不至於到递请帖这麽正式,也令他有些讶异,因为邀请方是同样出自北方的另一个家族。

对方与吕家同样是北地列侯的分家,彼此领地相邻却不怎麽熟稔,大概就是秋季打猎时会在野外碰到几次面的交情,以及遇到重大庆典时会结伴同行的程度,而那都是吕志还住在老家时的事,算算那是多久之前,十根手指都不够用。

哪怕怀抱着这些疑问,可对方毕竟遣人上门相邀,吕志便抱着叙旧交谊的态度前往赴宴。

反正春季禁酒时令已过,吕志自然也没有什麽顾忌,更别说祰天与眼前事态结束後,对方便会返回北方,何时再见就不好说了。

安排好值夜等事後,吕志便是前往赴会,席间自然免不了一些觥筹交错,并以一些陈年旧事佐酒,虽算不上是特别欢畅,可有人陪着一起聊往事也算难得的乐事,直到对方话锋一转,提到了才发生不久的廷议。

卫官府算是与此事直接相关,却说不上是当真参与此事,所以吕志对此也无多少话可说,甚至还保留了一些细节无法多提,最多是把话题引到了如今的祝官府执事许得身上,其余多半是笑笑带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当下算得上是宾主尽欢,至少吕志觉得这算是场不错的聚会……直到隔日他发现送上门的邀约数量有点不对劲。

以廷议的隔天为起始,送上门的邀约固然没有超过十根手指头的数量,但几天连续有零星的人来拜访,这可就有问题了。

要说为什麽的话,卫官府这三个字本身就是原因。

b起与国人积极往来的户官,或是送来迎往的仪官来说,卫官府上来往的多半是公事,而少有除此之外的往来,这除了卫官职务之外,多半也与历任卫官多半属於公事公办,相对自肃而不向外攀谈结交有关。

怎麽说卫官都是握着兵戈大权的人,自然得保持中立而坚定的立场。

在这种情况下还前仆後继──是没有这麽夸张,但感觉上如此──朝着卫官府大门而来的,怎麽想都是别有企图。

这层顾虑让吕志本想推辞一切邀约,却在起心动念之间止住了这个念头,而是暂缓回答,而後逐次将所有送来邀约的人一一在脑海中列出,试图寻找一些端倪。

最终,他得到了一个明快而简单的答案。

所有邀约而来的家族都有一个特点,那便是位於北方,且全都是封侯的分家。

彼此之间算不上熟悉,但跟南方诸家b起来,自然算是有些交情,可这般连番沓至递来邀约也实在太不寻常。

为了验证自己的疑问,吕志随意挑了两家赴宴,其过程同样是杯来酒往,酒酣耳热之际,若无意似有意的将廷议之事抛出,而吕志也以同样的方式应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一次可以说是无心,两次勉强算是巧合,三次便差不多能肯定了。

至少吕志对此有着类似的经验,所以对这种验证法算是有些信心。

吕志的儿时玩伴许得,与他一般出身同一领地。

虽说并非封侯家族之分支,但在吕伯领地也算是有些地位,否则便不可能与吕志一般同赴定邑城受教。

两人个X有些差异,不过还不到水火不容的程度,至少吕志觉得不到那个地步。

吕志的三次经验法则最初便是验证在许得的身上。

那时候的他们年纪方幼,待在定邑城中除了平素功课之外,所能进行的娱乐项目并不多,除却活动身T的类别外,便是博奕。

两者皆源於祝官卜筮,奕便是围棋,但吕志对这种看似简单实则复杂,又得坐上几个时辰才有结果的游戏一窍不通,玩也是给人痛宰的份,是故不列入考量。

至於博戏就显得刺激许多,只因那不全是靠着脑袋去思考断定的游戏,当中包含着运气使然的部份,使得结果更是难以预料。

至少从战绩来说,若让吕志与许得二人对弈,吕志毫无取胜的机会,至於博戏则还有些许难分轩轾的感觉在……也许正是不需要无b聚JiNg会神便能进行,他才能察觉到许得的一些习惯。

虽说博戏常为运气所左右,但个中仍有个人得以掌控的部份,而许得往往与对弈时一样,总是屏气凝神,将眼睛微微眯细,紧盯在那不过手臂宽的局面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十二枚棋子往复交错的局面上,算不上复杂,也称不上简单,许得便注视着,盘算着,而只有在某些情况下才会看到他放松下来,不再以锐利的目光来回审视盘面。

起初吕志注意到这状况时并不以为意,仅是因此跟着去盘算局面,然後得到了接下来不管掷出怎样的结果,许得的枭棋都能平安取鱼,而吕志能动用的枭棋或散棋皆无法杀枭或阻挡其去路。

一次如此,两次如此,三次就算不情愿也得承认这是现实。

此後,吕志也曾在其他场合中见过许得的这种表情,并不是确定取胜後稍嫌松懈的神sE,也不是因得意显得兴奋的态度,而是一种平静而显得淡然的神采,彷佛说着事情已然定局,再无他事可言的模样。

当中,也包含着许得说自己想投入祝官门下的那一次,吕志纵使觉得有些错愕,却也因那态度而不置喙,仅是平静的接受。

连卫官之子都如此「奔走」的情况下,因祰天仪式与野人问题而暂留定邑城的各地伯长们自然也「殷勤」展开了社交活动。

若基於特定的立场来说,吕志是很想禁止他们私下串连,但基於卫官府的角度来说却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止他们。

毕竟他们暂留定邑城的期间着实无事可做,若连让他们聚首会面、饮酒投壶或是博戏取乐这等小事的禁止的话,实在过於不通人情了。

短短数日间,定邑城内的气氛倒是显得有些活络,吕志就是不藉由职务之便也能察觉到其中穿针引线的人物是谁。

「公子其跟来家的,是吗?」

将一切因由与现象全串起来後,吕志也不得不打起JiNg神来,在不违背职务的状况下与有意向卫官府伸出手的人稍作联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哪怕他半点内情都不晓得,但赴约本身便是种态度,算不上热络也不至於冷漠。

他并不是擅长这等事情的人,只是相较於卫官本人来说,卫官之子可以保留一些年少轻狂,一些与旧友叙旧的热忱,便不显得太过逾越。

这或许才是卫官吕直常驻於城外的理由,然而就算明白这是守规矩的父亲做出的少许让步,吕志还是想说一句……「说得清楚点会怎样吗!」这一无声的措举可是让他多C烦了几天,跌跌撞撞才找出了答案。

只能说祝官府的地位太过超然,实在不适合做这种事,更别说丁家的人没来参与本次祰天,自然更找不到人在此等事情中奔走,便得由他扛起这事务了。

正因为怀有此等想法,所以在吕志听闻祝官府那头有状况时,率先浮现的想法反而是有些逃避现实的念头──定国里原来有这种攀关系找到祝官府去的傻子啊,没毛病吗?

接着在两个长远的吐息中回过神,以快走的方式赶往祝官府。

在吕志决定随意赴约免得失礼的数日後,他在返回卫官府的途中获得通知,以稍快的脚步转往祝官府进发,以了解发生了怎样的状况。

事实上,此行并没有多大的意义,因为此事与一位伯长有关,而伯长与祝官府之间的冲突只能由枢官或国君亲自处置,卫官府实际上是无权过问的。

然而此时枢官不可能出面,而代掌国君之权的人就是祝官本人,完全不用担心此事无法解决,可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吕志挂心,所以才拣了一个理由前往探问。

根据消息回报,那位伯长是被打出祝官府的,而在定邑城内动武就跟卫官府有关了。

他一边在心里咒骂着那位伯长,脚下踏着迅捷的步伐前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份怨怼与权争无关,而是更单纯的愤怒。

虽然他认为祝官府中人都有些特异,与常人有些分别,但心中还是怀有敬意的。

祈禳录事,草药病理,也许他们不是在定国人民生活中最常接触的官府,却绝对是在定国中最为重要的一群人,因而显得崇高孤立。

造化无常,天意难违,而祝官府便是一群竭尽心思试图与天地神灵交契的人们。

纵是无法理解那虚无飘渺的神灵意向,那也该明白祝官府对国人安危有着多麽重大的意义,更别说大疫期间正是因祝官府中人的奔走而能拯救了更多人。

连祝官公子羽都染疫倒下了,祝官府中会是怎样的惨况还需要多言吗?

现在竟然有人把事情闹到了祝官府头上?不要命了是不是。

吕志咬咬牙,停下了脚步。

在祝官府门前平息了气息後,吕志才经过通传踏入祝官府。

室内等着他的并非祝官公子羽,而是熟识的祝官府执事许得。

执事二字本是对办事者的敬称,然而祝官本身事务便多,更不可能一一经手所有「俗务」,执事才成为祝官府中重要的职位,仅在祝官之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公子羽接任祝官後,执事人选曾有几次替换,而最终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便是许得。

此刻,吕志对此有些庆幸,也有些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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