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寻找答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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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伦夫人从马上摔下来究竟是不是意外？据夫人的侍从说，当时德川君并不在跟前；当然，要动手脚肯定不可能等到事到临头才出手。

伊森情绪太过激动，对德川君偏执的恨意让他不可能在这个事件中持中肯的态度，于是诗雅达去问了离这个时间第二近的威廉。

威廉很忙，忙到没时间上厕所。不过诗雅达要见他，他找不到理由将人拒之门外。毕竟在大家被围攻时，总是诗雅达站出去吸引火力，让剩下的人找出火力点，拔掉他。几次三番，诗雅达曾倒在威廉怀里，等待着更换一具新的躯体；可毕竟她不是玩具，也许某一次出现意外，她就只能永远的沉睡下去，风险总是无处不在的。

“是德川君动的手脚吗？”诗雅达问威廉，她单刀直入，因为似乎在他们之间不需要那样多的迂回。正如他们彼此开玩笑时讲的那样：如果我要杀死你，会先告诉你，由你自己选择一种死法；当然，如果你觉得有必要奋力一搏，那就打一场吧！

威廉会变色的，颜色的，比蓝宝石更耀眼的眸子审视了诗雅达一会儿，放下手里的笔，食指毫无章法的动了动回答，“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就是说他没能找到直接的证据证明此事是德川君所为。

但毫无疑问，德川君有动机。他怨恨艾伦夫人帮助德川逐光抢走了他手中的权力，又将他本人禁锢在此，插翅难飞。如果夫人出了意外，他可以趁乱出逃，又或者是，夫人不在了，他留在此处陪伴或老友，或家人，或前朝公主的使命就可以宣告终结，也许他还能回到故土，卷土重来未有时。

古堡中为艾伦夫人工作的人员有数百名，德川君他完全可以凭借自己往昔的辉煌历史，利用自己的人格魅力去征服其中的某一些人，让他们对艾伦夫人阳奉阴违，让他们为自己所用。从一开始的不动声色，到现在的一击致命，怎么想都是水到渠成。

诗雅达看威廉，他又低头做自己的事情了。在诗雅达起身离开时，威廉抬起头用他碧蓝色的美丽眼眸对诗雅达笑说，“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不能动！”大约是伊森和他说了什么，这就是他对孩子的态度，要让诗雅达知道。

威廉是不会有孩子的，因为他不会有妻子。外人或许不得而知，但诗雅达他们知道，威廉他在看到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时，会带着赞赏的目光去审视她，这和他看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时的眼神一样，欣赏却不会有旁的心思，比如，他永远不会想象搂着她睡觉将是怎样一种妙不可言的体验。这部分能力，威廉是缺失的。

在和婆婆谢华茂达成协议之后，诗雅达是认真思考过将肚子里的孩子拿出体外的，原本她想用这孩子还韩川一段情，可他的母亲却说这完全没有必要。

既然如此，孩子的存在俨然失去了意义。可是他已经四个月大了呀，再有六个月，他就可以来到这世间，虽然他在未来可能遇上很多的风险，但这世间是有温暖阳光，有风雪雨露，有四季轮回的。

“生下来你也没时间照顾他！”诗雅达看着威廉雕塑一般自成一国的头顶抱怨了一句，难道要孩子和你一样天天忙着做这些听起来伟大，做起来却索然无味的事，虚度人生？

威廉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起眼看着诗雅达说话，这在他看来，是给了眼前人最高标准的尊重和荣誉，他笑了一笑，完美的脸上如同雍容华贵的牡丹花，花瓣渐次伸展，优雅绽放，“我们有专人负责孩子的饮食起居，而等他出生，我将会把对他的陪伴和教养写入我的每日行事历程，没有一天缺席的可能。”

原来还有人对你寄予其他的厚望呢！诗雅达不自觉的用右手抚摸了一下肚子，低头看他，可是他似乎并没有传说中和母亲的心有灵犀，一直都是安安静静、处变不惊的。就算诗雅达动了要拿掉他的念头，他似乎也表现得一如从前的坦然。

诗雅达来到了德川君的卧室，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年长的老者——德川君，正泰然自若地坐在那里，悠闲地品着香茗。德川君看到诗雅达走进来，抬手示意她坐下，并邀请她一同品尝这杯香茶。

诗雅达默默地注视着眼前这位年长者，缓缓走近。德川君坐在厚重的窗帘布后面，仿佛与外界隔离。窗帘布阻挡了大部分的光线，只留下左右两边的缝隙间透进的几束微弱光芒，懒洋洋地洒在木地板上。这些光似乎对屋内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仿佛它们知道这里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也不会带来任何惊喜。

"请用茶！"德川君的声音如清晨升起的太阳一般清澈，带着纯净的光辉。但其中又多了一份历经世事的沧桑和睿智。这种声音让人感到安心，仿佛能穿透人心，洞悉一切。

诗雅达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德川君，她并不是来闲聊或者欣赏德川君优雅、旷达的生活意境的。她有着自己的目的，她要弄清楚一些事情，而德川君或许就是答案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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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雅达她来到这里是为了探明真相：是不是德川君设计祖母从马上摔下来？

直接问德川君，他会怎么回答？他说是，那他最多受点皮肉之苦，艾伦夫人只怕舍不得他死，威廉也不能让他现在死；他说不是，抵死不认，这顿皮肉之苦只怕他还是逃不掉，伊森是个目标明确，永不放弃的人，他已经决定要好好打德川君一顿，那么别说人就在眼皮底下，纵使海角天涯，伊森也一定要办到。

所以在德川君看来，最好的方式就是保持沉默，以不变应万变才能迎战未来的无限可能，让主动权始终停留在自己手心。

诗雅达喝了一口茶，是茉莉花茶，她喜欢的味道。德川君料到诗雅达会来找自己，特意为自己准备的茉莉花茶？

搁下空杯子，德川君亲自为诗雅达续上一杯，微笑看她说，“你和你外祖母并不像，你的心肠要比外祖母硬得多，心狠手辣是你的优点。”他敢这样讲话不怕诗雅达手起刀落劈了他吗？

那不会！德川君确定，要劈了自己伊森早动手了，还等诗雅达回来？她还能坐这儿和自己慢慢品茶？

“呵！”诗雅达突然笑了，笑颜如花的伸出右手食指戳了下面前的茶杯，杯子一个不稳倒在了木雕茶盘上，茶水顺着凹槽流向出水口，这是不可改变的结局。“祖母如果再碰着碰着，我一次拔你一个指甲！”心狠手辣是我的日常！

德川君脸色微变，他再有气度，再有风范也不过一介阶下囚，而且多年的养尊处优，他早已不是什么硬汉，刮骨疗毒不用麻药说的可不是他，他怕痛得紧。当然，是人都怕痛，诗雅达也怕啊！

正因为如此，深藏于诗雅达内心的另一个灵魂，她嗜血、嗜杀，能从折磨别人中获取灵感和快感，只是诗雅达一直努力的克制着深藏在自己躯体内部的那只怪兽罢了。

诗雅达离开后，德川君一动不动的坐在原位上，坐了很久。他必须想办法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这里的掌权者都是疯子，德川君迫切的需要逃离疯人院。

做了几十年的J国君主，德川君在故国的残存势力一直都在，德川君必须在自己死之前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力，他必须在自己死前找到一条通往永生的秘境。这并不是神话传说，你看诗雅达她不就拥有死而复生的再生之力吗？虽然有代价，但于德川君而言，只要能让自己长生不死，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

艾伦夫人醒了，而且她也认得清人，眼中不再只有诗雅达，还喊她为姊姊。她睁开眼看到诗雅达甚至有些疑惑，带着些许抱怨说，“你终于舍得回来了？“自你找回从前的记忆，似乎就离不开你的丈夫了一般，我要你回来多住一阵你都不肯。难得回来一趟也是来去匆匆，我都到这个年纪了，还有几天活头？

“Nana醒了？“诗雅达笑着去搀扶祖母，一边笑说，”也省得我天天假扮外祖母，哄着您弹黄昏恋了！“她的语气极尽嘲讽，也许她觉得两位祖母的移情别恋都不过是爱而不得的退而求其次，感情并没有她们对外宣扬的那般真挚与纯粹。

“我和你外祖母都不如你有福气。”艾伦夫人歪在她那富丽堂皇、看上去既端庄体面又柔软舒适的床榻上，从头到脚透着病态的慵懒。

与韩老夫人的清瘦、精神不同，艾伦夫人算是肥胖、壮硕的，她雪白的胳膊若隐若现的隐藏在真丝睡衣宽大的袖管中，像是发过的面团一般，轻轻一按，松弛的肥肉就朝两侧蔓延开来。

艾伦夫人转过头望着毫无遮挡的阔大落地窗外的一片碧草，那青草一直往外延伸，再朝前就是海边的悬崖了，悬崖上一路拖泥带绿的植物，直伸进了海里。

和大多数女人一样，艾伦夫人始终纠结于德川君究竟有没有爱过她，为此，她在如此高龄还不顾颜面的亲自盘问过如今同样是垂垂老矣的德川君，“你爱过我吗，哪怕一秒！”卑微之意奔涌而出。

艾伦夫人犹记得当时德川君眼中的认真，言语间的诚恳，还有脸上的怅惘。他望着远处的虚无回答艾伦夫人，“你曾是J国最高贵血统的象征，你聪明、美丽、充满活力，既端庄优雅，又率真无邪，我想见过你的人，无一不被你吸引。我也是。”

德川君的血统算不得高贵，甚至他出身于微末的贵族，若不是自身积极钻研，又遇上了生命中的贵人，他这辈子将如同他家族一去不复返的荣耀一样，悄无声息的湮灭于历史的浩如烟海之中。

当命运之轮发生逆转，德川君他抓住了那转瞬即逝的机遇，成就了属于自己的一番霸业，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王者。

他是王者而非情圣，或许情圣是从来无法成就王者的。因此在艾伦夫人，不，当年她的名字是友子，她是J国王位的唯一继承人，友子公主。在公主远涉重洋联姻那一刻开始，德川君就知道自己和友子公主将永无可能，就算存在某种执念，他们所能得到的最密切的关系，也只能是见不得光的情人。

彼时德川君将目光从遥远的夜空中移了回来，望着面容不再精致，但肌肤仍白得不真实的艾伦夫人说，“后来我才发现，高贵的血统是可以被书写，被更改的！”

所以今天的J国国姓是德川，而不是从前的川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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