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帝都康阳 第二回 街坊(2 / 2)
「然而,他们却渗透到大昱境内,」学长皱起眉头:「最近在大昱之中也传闻有小贼肆言建立紮萨鞑靼政T,真是荒唐!」
「若能够确实收复匪区,那些人就会抛弃这荒诞不经的想法了。」惟朔不禁叹了一口气。
「总有一天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学长指着刑场,一些群众在行刑过後蜂拥而上,拿着面皮、馒头,急着收集方才溅出的血──传说行刑後的鲜血能够治百病。
「向yAn人欠缺信,有的只是像这些流传已久的迷信;我大昱与向yAn虽同为太yAn的子民,但大昭对太yAn的信仰不足,因而遭逢乙戌之祸;必要矫正向yAn缺乏信的心态,且破除虚伪不实的迷信。医学馆的建立正是其中一环……而一旦向yAn再度确立了信,那些悖逆l常的南曦党人也不攻自破。」
「确是如此,」惟朔附喝道:「在未到大昱留学以前,并不觉得大昭对太yAn的信仰有何不足,直到搭上衔云艇後,才发现自己的信不足以启动艁轮;若没有大昱的帮助,大昭恐怕已灰飞烟灭了……而向yAn也将暗无天日。」
「我们只是善尽对向yAn的信义罢了。」学长笑道:「我们的文字、文化都是来自向yAn,向yAn有难,大昱没道理袖手旁观啊。」
两人相视而笑,然後轻踹马肚,继续朝着目标前进。
宣承帝的堂叔、先帝「训德帝」曾在宗庙上,向列祖列宗忏悔自己的祖父为了争夺皇位而弑杀了亲族;他并立誓要终生茹素,以祈求祖宗保佑,使向yAn远离灾祸……
但大昭的灾难并没有因此终结。
接连着泪江水患、饥荒、瘟疫、忽黎智南侵之後,向yAn民不聊生、叛乱四起;朝中大臣束手无策,有的学起皇帝一起吃素祷告、求神问卜,有的则索X辞官还乡、远离是非,仅有极少数的士大夫仍抱持救国的志业──
他们创立「南曦书院」,主张从北方的忽黎智汲取优点,改革倾颓的朝政,为向yAn带来曦光……未料此一主张,在遭受保守派大臣打压及结合民间势力之後,方向越来越激进,最後演变成推翻帝制、建立有如忽黎智「紮萨鞑靼」政T的革命运动;大昭统称这些叛乱份子为「南曦党人」──纵使他们不一定跟「南曦书院」有关。
也许是吃坏了身T,又也许是上苍看训德帝可怜,让他早早解脱;十三年前,岁次乙戌,年仅三十二岁的训德帝驾崩。根据遗诏,由他十岁的堂侄继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但小皇帝还没登基,东方及南方便爆发大革命,革命的火焰瞬间延烧到帝都;最关键的一击,莫过於年轻时在北方立下显赫战功的「红发将军」杨瑞源,及镇守南方、治平水患的定南提督公孙观沧,两人双双背弃大昭朝廷,使革命军在短短几天内就开入帝都,与皇g0ng禁军展开血战──傅惟朔的父亲就是因此殉职。他是忠贞的禁军士兵。
激战三天後,帝都便挂上了象徵自由平等的「晴空旗」,南曦书院的志士、一些过去罢官归野的文人、朝臣,还有阵前倒戈的提督、武将,全部集结起来,选举出「青日大学士」以取代皇帝,国号及年号都订为「大晴」。
然而正当众人尚未决定是否延用康yAn作为都城、「帝都」一名该要如何替换,来自西方的飞行物T便吓坏了所有向yAn人民;举着「尽君臣之义、立向yAn之日」之名,棫国──当时他们已自称为「昱国」,派出了新锐的天船与衔云艇,及诸多前所未见的兵器,击败了革命军,并护送小皇帝回銮。
小皇帝册封昱国国王为「从皇帝」,以表示大昭帝室与昱国王室有如「从兄弟」一般,昱国也因此改称为「大昱从皇帝国」──简称「大昱皇国」或「大昱」、「皇国」。
大昱军队光复帝都後,士气如虹,将革命军一路b往东方,公孙观沧及一些支持革命的武将不是战Si,就是投降,直到泪江西岸,因为杨瑞源激起革命军背水而战,使得大昱的攻势大减,双方便在泪江两岸僵持至今。
昱国史书上的「救驾之役」也以此为界,划下句点。
以实际控制区域来说,大昭光复了三个州,有四个州是落在革命军手中,另外有两州成为拉锯战所在。
革命军重新在东方的古都「昶城」建立官府,誓言要解放西方;大昭也念兹在兹,不曾放弃光复东方──因为天上只有一个太yAn,地上也只能有一个国家。
「尽君臣之义、立向yAn之日」的大昱,在各方面都对大昭倾囊相授──其中也包括维持帝都的治安。
一列士兵荷着火枪,戴着铁制斗笠、身上穿着如鳄鱼皮造型般的铁甲,通过了商区的街坊。另外有一位既不戴斗笠、也没扛长枪的男子,一手拄着腰际的长剑,威风凛凛地跟在队伍旁,指挥着士兵行进。从他们这身上衫下絝的军服来看,明显是昱国调派到帝都的巡逻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男子与对街的两位少nV对上眼,露出和善的笑容;穿着深sE衣袍的少nV亦回以礼貌X的微笑,另一位身材矮小的少nV则冷冷地看了男子一眼。
或许是那迷人的笑容,引得男子忍不住穿过街道,向少nV们攀谈。
「都是葛罗大人没事对人家抛媚眼,你看,那男的走过来了啦!」
黑曜石小声地向嘉琴逗弄道。
「诶?我只是看了他一眼而已啊?怎麽想都是因为你吧!」
「咱怎b得过葛罗大人的魅力呢?」黑曜石轻笑道。
嘉琴还来不及驳斥,那男的已经走到了跟前:
「两位姑娘早。姑娘是来帝都观光吗?若不嫌弃,可否让本官当姑娘们的向导?」大概是因为嘉琴的发髻,又或许是男子已经巡逻这个区域许多年了,直接判定她们来自外地。
「大人费心了;咱们只是上街采买东西,一会儿就要回去了。」黑曜石俐落地婉拒了男子的提议;她大概对这类事已习以为常。
「但最近街上治安不太平静,两位又都如此引人注目,或许本官能够尽绵薄之力,护送姑娘返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治安不是你管的吗?嘉琴心想。
聊了几句後,黑曜石总算把男子打发走了;男子离去时仍不时回头看向黑曜石,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同时,香兰推着暖儿与两人会合:
「抱歉久等了,」
「不会,倒是衣服怎样了?」嘉琴问道。
「已经请师傅量了尺寸,他说大概十天就能裁好,到时候再找暖儿来试穿,看看合不合身。」
「不、不用试了吧……」坐在轮椅上的暖儿显得十分疲惫。
「发生了什麽事吗?」
「没什麽,只是暖儿好像很怕别人碰触她的身T,量尺寸时费了一些劲儿。」
因为听说暖儿所有衣服,都是其母遗留下来的,仅少数几件是赵姨缝制,因此尺寸对纤瘦的暖儿而言都太大了,样式也过於老气,於是方才经过一家布匹行,三名少nV便替暖儿挑了当季流行的布料,另外找了一家裁缝,请了师傅剪裁缝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葛罗大人也顺便订制一套向yAn的衣袍就好了。」
香兰惋惜道:
「现在这种由师傅量好尺寸、亲手缝制的已经不多见,大多是从大昱进口已制好的衣袍,价格虽然便宜,但质感不如亲手缝制的,并且也不能挑自己喜欢的布匹来做。」
「诶?我?我习惯穿昱服,并且向yAn那种单件式的设计b较适合修长的T型,我的话就……」嘉琴看了看自己身材,皱起眉头。
「不会的,人家觉得嘉琴姊应该也很适合──」
「哎呀,那可真是可惜了,」
黑曜石高声叹道:
「如此一来,当傅大人穿上咱们向yAn的衣袍时,葛罗大人便无法跟傅大人成套了呢。」
「唔!」嘉琴翘了翘眉毛,立刻不甘势弱地回嘴:「惟、惟朔在大昱的时候,可都是穿着昱服喔!你应该也没有昱服吧,黑曜石!」
「根据剧院的安排,咱们偶尔也得穿昱服演出,所以咱跟香兰都有几套唷;并且贵队如今已移防至帝都,将来傅大人穿昱服的机会就少了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去一趟那卖布匹!」
嘉琴喊罢,转身正要跑开,却听到对街传来「匡当」一声;只见两名男X摔倒在地:一位是方才那名指挥士兵的男子,一位则是穿着粗布、身旁还散着两箩筐青菜的老人。
「混帐东西!你的眼睛长到哪里去了?」男子一起身,马上指着老人的鼻子破口大骂。
老人则仍匍匐在地上,低着首,不断向对方磕头:「请大人息怒!请大人原谅!」
男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却发现有几块地方已经让泥巴渗入了衣料……那GU臭味让男子甚至怀疑那并非普通的泥土。
「无故冲撞我大昱的军人,即是Si罪!」
男子拔出腰上的佩剑,周边的行人立刻惊叫起来,四处退避。
他用剑尖指着老人的鼻头:「我大昱皇国执法严明、宽大为怀,可容你说说遗言。」
「请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大人!」
「遗言说够了吗?那就即刻执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住手!」
男子停住正要落下的剑身,讶异地望向叫喊声的源头;只见身型娇小的嘉琴,态度凛然地走到了两人面前。
「……这不是方才那位可Ai的姑娘吗?」男子压下怒容,露出勉强的微笑:「抱歉让姑娘们看到不堪入目的事了。但皇国法律不可动摇,还请姑娘们暂且回避……一下子就好了,不需太久的时间。」
方才的争执声也让在不远处行进的巡逻队立刻飞奔过来。兵士们在男子的身後一字排开,肩上的火枪已经放了下来,随时可以上膛瞄准。
「你说的皇国法律,是哪一条?」
嘉琴双手叉在x前,语气相当自然天真,就像是在问「早餐是吃什麽?」一样。
然而,看在男子的眼中,这语气及姿势似乎透露出高傲的态度。
「……姑娘,看你的打扮是大昱臣民,应该知道──面对武官的表现,不该如此无礼。」男子收起了微笑:「念在你纪还小,本官现在就不跟你计较,请即刻离开这里。」
嘉琴看了看散落在老人身旁的青菜、箩筐、扁担跟斗笠,以及地上不太明显、但还能看到一些凹痕的足迹,分析道:
「看样子,刚才这位老人是戴着斗笠、挑着扁担朝你迎面走来,而斗笠的宽檐阻碍了他的视线,才会不小心撞到你……你当时为什麽没有避开呢?是在看什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放肆!」男子将剑尖指向嘉琴:「小小nV娃也敢质问本官!不敬之罪,立斩不赦!」
「……啊,抱歉抱歉,」嘉琴看了看自己的腰带,又朝衣袍的怀里m0索了一阵:
「我都忘了今天没有穿军服也没带佩枪……但倒是记得要把这块牌子系在脖子上,免得学长罗嗦。」
嘉琴掏出了一片巴掌大的矩形木牌,呈示在男子的面前:「这样可以吗?」她天真地偏了偏首。
「啧!什麽玩意儿?nV娃儿别拿玩具唬人!」
男子轻蔑地用剑尖戳向木牌,却听到如金属般锐利的刮痕声。
「什……!?」男子大惊失sE,赶忙丢下长剑,把脸凑近那片「木牌」──外表看似木头,不消说,那也是用昱国特有产物所制成的、几乎无法仿造的识别证。
「──云纹!?莫非是云骑大人!?」男子立刻屈膝,半跪在地,伏首道:「下官有眼无珠,竟不晓得您是云骑大人!请大人恕罪!」
「……你说,不敬之罪,该当如何?」娇小的少nV捡起了男子丢落在地的长剑。
男子闻言,全身一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大昱皇国法律严明、宽大为怀,」少nV提着剑,站到男子的面前:「我不记得有哪一条可以允许官兵不经审判,就可在街上拔剑杀人的。只有两点例外:一、当对象是通缉要犯且企图拒捕时;」
男子缓缓地抬起头,却见嘉琴将剑尖指着自己的鼻头:
「以及,二、当己身受X命威胁且对方已意图加害己身之时。」
「……大、大人饶命!请大人饶命!」
「我只想知道,你为何会撞上这名老者?当他走向你的时候,你怎麽没有避开?」
嘉琴的声调始终非常淡然,既不夹带怒气,也没有责难的意图,只是相当纯粹的疑问──因此更让在场所有人都冷汗直流。
「下、下官当时正在看诸位姑娘……对!下官当时正被云骑大人的美貌所x1引,g去了目光,所以才没有注意到这老家伙──这位老人家。」
「看我?我有什麽好看的?」嘉琴看了看自己的身T,微蹙起眉头:「再怎麽看都是黑曜石或香兰b我x1引人吧?」
「不不不,大人清新脱俗,貌美迷人,彷若仙nV下凡,世间的姑娘哪里b得上您啊?」
「……你这家伙,该不会是恋童癖?」少nV环抱起自己扁平的x板,蔑视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男子咬着牙,努力对嘉琴挤出笑容:「……是、正是,下官最喜欢如云骑大人般娇小可怜,未臻成熟的nV孩子,因此一见到云骑大人就失了魂魄……」
「恶心。」嘉琴把剑cHa在男子面前:「算了,我只是不想在街上见血,本来也没打算惩处你。走吧。」
「谢大人宽宏大量!」男子踉跄地站起身来,朝嘉琴一鞠躬後,连忙收起长剑,回头朝那群士兵迁怒骂道:「一群饭桶!还不快跟云骑大人敬礼!」
士兵唯唯诺诺地附和男子向嘉琴行礼後,一行人就此离去,只剩嘉琴跟那名老人留在现场,而黑曜石及推着暖儿的香兰也才缓缓凑近。
「走吧,买衣服去。」嘉琴开心地向三人说道,旋即离开现场。
至於老人,则留待附近的好心民众扶起,因此也错失向嘉琴道谢的机会。
毕竟嘉琴再怎麽说,也是出身於大昱的上层阶级,对她而言,制止男子只是为了维持法律与军纪──她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把老人放在眼里。至於黑曜石与香兰,虽是在戏院里卖艺,但那儿的宾客都是达官贵人,因此她们的地位也不同於一般平民百姓。只有暖儿向老人投以同情的目光,然而她自己连站都站不住稳,更甭提去搀扶老人。
而街上的行人也静静地目送嘉琴等人离去,并未挽留她们:在被疯狗狂追时,恰巧出现一只狮子赶走疯狗,又该如何去感谢狮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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