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p style="font-size:16px">路禹随手从旁边的铁盆子里撩了把水,把手给洗净了。
“乐知,收拾一下,我们要回……”他正要从脖子上拿下围裙,低头温柔地说着。
“要一个鸡蛋灌饼,两个鸡蛋,多加辣椒酱。”一道声音从小推车前方传来,听着有些低哑。
“诶,好嘞。”路禹又把刚拿上围裙系带的手给放下了,多做一单生意总是好的。
小吃街人声嘈杂,路禹并未太听清客人的要求,手上一边利落地把事先准备好的面皮在板上摊开,一边抬头再次确认客人的要求。
“两个鸡蛋加辣,是吧,帅哥……”他听着是个年轻小伙的声音,从善如流地堆起笑脸询问。
可惜一抬头那笑脸就像什么劣质面具似的,在脸上崩裂开来。
“禹哥。”面前的男子对他笑了笑,可惜配上通红的眼眶和嘶哑的嗓音,笑容只能称得上是勉强。
路禹眨眨眼,脸上肌肉几番抽动,说不上是什么感受,只是莫名酸酸涨涨的。
就算是早有预料的事,有一天突然发生了也猝不及防。
他情绪复杂但也不想在外表露太多,愣了会又闷头捣鼓起手下的铲子,他用袖子抹了抹被热气熏得酸痛的眼睛,又去拿放在下层的鸡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或许是过于心不在焉了,手下忙活一通也没摸到鸡蛋,只能弯腰去瞧。
裹在红色塑料袋里的鸡蛋在刚刚一番动作下已经滚到了角落,他拎着袋子的一角拽出来,却发现里面赫然也只躺着孤零零的一个鸡蛋。
他抿了抿干燥起皮的唇,直起身来,鼓足了勇气才开口道,“不好…意思啊客人,我这只剩一个鸡蛋了,要不您看看对面陈姐家做的也很好……”言下之意就是,我做不了你这单生意了。
哪知道对面瞬间滑下两行清泪,把路禹父女俩都给震了一下。
路乐知瞧着漂亮的大哥哥哭了,一时间也有些好奇,从小板凳上坐起来,躲在路禹身后露出个小脑袋软声安慰道,“哥哥你为什么哭了?不要哭呀,一个鸡蛋的饼也很好吃的。”
“宝贝你去……刘伯伯那里买一根糖葫芦吃好不好呀?在那儿看会糖画,爸爸做好了就去接你。”
路禹从围裙前面的小兜里拿出5块来塞到路乐知小小的手里,嘴上还要嘱咐着,“只准吃一根哦,刘伯伯多给你的可不能要。”
“知道啦爸爸。”路乐知接过钱攥在手里,冲他甜甜一笑,“爸爸对我最好啦!”她回头在自己的小书包里掏了一阵,然后蹦蹦跳跳地就要去买糖葫芦。
路过推车前面时,她把手里的什么东西往人手上一放,低声飞快地说了一句,“哥哥不要再哭啦!爸爸做的鸡蛋灌饼是全天下最好吃最好吃的东西!”蹦蹦跳跳就跑走了。
路禹瞧着人平安到了刘叔的摊前才算松了口气,复而又低头专心去做他的灌饼,仿佛就当摊前没人一样。
柳枕玉见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中委屈更盛,“禹哥……”精致的眉眼耷拉着,时不时抬起来偷看几眼,盼着对面的人能关注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啪!”鸡蛋在碗边被叩开发出清脆的一声,路禹趁着用筷子搅散蛋液的时候,才抽空抬头看了他一眼,“用纸擦擦吧。”
柳枕玉这才发现手上原来是被塞了包小纸巾,他抽抽鼻子,才打开手上被他攥的皱巴巴的纸巾擦去眼泪。
“禹哥,我……”他第三次唤起那个称呼,上前两步正想倾诉一下多年来的相思之苦。
混着葱花的蛋液沿着筷子被倒进薄韧面皮里,路禹熟练地用铲子翻了个面,一按就滋滋作响,油烟砰一下朝上扑散开去,让还未开口的柳枕玉吸进了鼻腔和嘴里,咳嗽个不停。
“咳咳咳……好呛!”柳枕玉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哪里尝过这种滋味,用手在鼻前扑扇着。哪怕从前和路禹一起挤在出租屋里,路禹也从来舍不得叫他踏进厨房沾染油烟味。
路禹抬起眼,叹气,“退后些吧。”
柳枕玉偏不依,长腿一迈竟是绕到小车后,眼泪被蹭在路禹的肩头,湿润温热。
路禹用肩膀去推他,街巷里来来往往的人,两个男人这么亲密,他不希望女儿听到什么不好的话。
更何况,他们本来也就没什么关联了。
天色渐暗了,路禹把灌饼装进袋子塞到柳枕玉手中,匆忙收拾了摊位就招呼小乐知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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