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 / 2)
('\t\t\t谁欠谁一场误会作者:小鬼儿儿儿
正文第22章
谁欠谁一场误会作者:小鬼儿儿儿
第22章
我爸并不知道我卧床,否则,他定是会克服千难万险,来我身边无微不至几天。我之所以隐瞒,是因为我觉得徐恩做的豆腐比我爸做的肉好吃,徐恩煮的豆腐汤比我爸煮的肉汤好喝。民以食为天。我妈还是问我“周围有没有合适的”,这次,我没有一口否定。我说:“不知道。”我妈问:“什么叫不知道?”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彭其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徐恩不在。我对彭其笑的时候,心里颤了颤。那个时候,徐恩正在我家楼下给我买肉买菜买水果。
严维邦和韩国妖精来看了看我。严维邦说:“你养病都快养成佛爷了。”我说:“你才是佛爷。”安娜给我打过一次电话,我们谁也没说什么,客套了几句话后,就挂了。她和徐悉的事,我不关心了。至于她和徐恩之间,我已经选择了相信徐恩。我接到了詹姆教授的电话,他通知我系里批准了我做助研的申请。做助研的钱可以让我买一辆说“我来自南斯拉夫”时,我愣了愣,没听明白,然后他就用中文说了“南斯拉夫”四个字。
佳琪适应得很快。这是我意料之中的,她那种性格理应适应得很快。不过,也有我意料之外的,那就是佳琪和麦克渐渐走得近了。只才是我为什么会一直提及麦克的原因。对于我来说,麦克仅仅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同学而已,仅此而已。我有意无意地对佳琪说:“麦克是有妻子的。”佳琪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后来,我觉得我那句话就好像“黄青青是女的”“徐恩是男的”一样废话。人家麦克的无名指上有戒指,佳琪不会看不见。
比起课程,助研的工作反而是我得心应手的。这还必须归功于中国教育体制对数学的苛求。我一边计算一边想:不然我转去数学系算了,不过我算着算着,就想:要是让我一直这么算下去,那让我死了算了。
离三月近了,离彭其来美国的日期近了。彭其问我需不需要国内的什么东西,他替我带过来。我说不需要,什么也不需要。我有了徐恩,还需要什么?不过彭其你这座山,我什么时候才可以放下。
安娜在学校里昏倒了,因为过度疲劳。她躺在休息室里的床上,我坐在旁边。她睁开眼睛后,我说:“你好好休息。”然后起身要走。安娜叫住我,说:“等等。”我回头,看着她。她的脸因为白色的床单而显得蜡黄,她已经不是原来那个美丽的安娜了。安娜说:“徐悉喜欢的人是你。”我定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安娜说了这句话。安娜从旁边的书包中拿出一张纸,交给我,说:“请你交给徐悉。”那不是一张普通的纸,那是一张支票,一张一万六千美金的支票。安娜背过身,又说:“我那天在乔迪是和一个男人走了,不过,后来我什么也没做。”安娜的头发散在枕头上,她的头发还是美丽的。
我走出了休息室,把门轻轻关上,然后靠在了上面。
过度疲劳的不是安娜的身体,而是她的心。她看清了徐悉对我的情意,便看不清其余的事情了,甚至看不清徐悉曾尝试着和她好好交往。安娜果然是喜欢徐悉的。我想起了徐恩说过的“报复”二字。安娜的这些,才叫做“报复”,包括了那一万六千美金和徐恩领口上的口红印,只不过,一切的“报复”到头来只是让自己支离破碎。可是安娜为什么要和乔迪里的男人走?我又打开门,想问:“安娜,你经济上是不是有困难?”不过安娜还是背对着我静静地躺在那白色的床上。也许,她又睡了。她真的是太疲倦了。我关上门,走了。
我把支票给了徐悉。我看得出,他没有想到这一万六千美金可以失而复得。他低估了安娜的善良,不过,他终究也是相信安娜的善良的,否则安娜骗不走这钱,否则他可以让警察去和安娜打打交道。我对徐悉说:“也许,那都不是安娜的本意。”我用了“也许”,因为我不可以否认,安娜带给我的震撼,还在我脑袋中嗡嗡作响。我问徐悉:“你还会不会重新考虑安娜?”徐悉没有回答我。发生的就是发生了,连风吹过,都会留下远处的声音,何况是人的所作所为。我和安娜之间,徐悉和安娜之间,不可能像以前一样了。我告诉徐悉:“安娜没有作妓女。”这次,我选择相信安娜。
末了,我对徐悉说:“我会好好跟着徐恩。”
我走在路上,想起徐恩对我表示过,他希望我和他哥交往。徐恩的这种放弃,想较于徐悉的放弃,便显得不堪一击了。也许只因为他比徐悉晚出生的那短短三分钟,他便有了弟弟的特权。而哥哥,是该让着弟弟的。
我抱着徐恩说:“小恩恩,你会不会离开我?”徐恩手里削了一半皮的苹果骨碌碌地掉在了地上,他说:“你别叫我小恩恩,我就不离开你。”我咯咯笑,说:“小恩恩,你就是小恩恩。”而我是小青青。我想和徐恩像小孩子一样在一起,那些现实中的丑陋和无可奈何,与我们无关。
安娜去了那唯一一间越南餐馆端盘子,与佳琪所在的餐馆相距不足百米。她们的薪水相当,加上小费,一天四十美金左右。一周三天,一天九小时。这样一来,除了上课和预习复习,她们就是在端盘子了。我去唐人街的时候,会去看看她们,不过我不喜欢在她们那里吃,因为不喜欢我坐着吃而她们站着看,吃完了还给她们撂下五块钱。我不喜欢那种感觉。
我问过安娜:“你经济上是不是有困难?”安娜摇摇头,说:“我还应付得了。”安娜妈妈的死,并不足以让生者长久的宽裕。我给我爸打电话,说:“爸爸,谢谢你和妈妈。”我爸不明白,不明白我所感谢的是他们让我二十二年以来,双手的皮肤始终细滑。那种蛀虫的罪恶感,只有在我向教授交上一沓沓的统计数据时,才会稍稍淡薄。徐恩说:“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都是劳动。”我撇撇嘴:“但我还是觉得自己是黄青虫。”“那,以后你负责做饭。”“不做。”青虫就青虫,我如是想。
情人节,我和徐恩拥有了一对克莱恩的手表,这无所谓是谁给了谁礼物,因为是我们手挽手一起买的。我的左手腕上戴着表,右手腕上戴着彭其送我的手镯,忽然觉得那些脚踩了两条船的人也是着实辛劳。人们总是在为那些得到了半颗心的人而忿忿不平,殊不知那把一颗心切成两半的人也根本没尝着什么甜头。没心没肺才是上策。
我和徐恩在空旷的雪地上奔跑,雪水快要浸湿了我的棉靴。徐恩把我抱起来,我的手机和手机电池便从我外套的口袋里滑了出来,栽在雪里,扑哧两声。徐恩问:“为什么把电池拆下来?”我说:“你看你,把我手机摔散了。”说完这谎话我就后悔了,它们分明是一先一后落了下去。徐恩问:“你拆了电池,彭其怎么找你?”我一愣,说:“我为什么要他找我?”“为什么不关机?”我哑口无言了。因为我不愿意让彭其听到我关机。拆了电池,那声音只会告诉彭其“您拨打的用户无法接通”,彭其只会以为我在信号不充足的地方。徐恩自己往前走着,我跑着扑到他背上,说:“小恩恩,我们回家。”徐恩把我背回了家,他的背和他的胸膛一样温暖。我的心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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