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玫瑰城墙(2 / 2)
她似乎也想起他的耳朵有问题,并没有要因此发怒的样子。她的视线最终停在他鲜血淋漓的十个指尖上,默尔惊惶地将手指蜷缩起来,记忆里那些责难让他恐惧得不知所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金发碧瞳的贵族小姐抬起手来,默尔下意识缩起身子。
可她并没有打他,反而掏出一枚手帕。
[怎么弄的?这么晚了是谁还让你在这擦地砖?]
她小巧可爱的嘴唇上下开合,默尔读着她说的话。
瘦瘦矮矮的女孩弯下腰,把手帕塞到他手里。默尔眼看着自己的血瞬间就染红了那雪白的真丝绸缎。
他有如惊弓之鸟般从她身边弹开,重新跪在离她好几米远的地方,像不知道痛一样砰砰把头砸在地上。
“对、对不起,对不起!”
伊丽莎在瑛国的北方出生长大,自从工业革命后,整个北部地区就不再依赖灰奴作为劳动力,生活中也很少能见灰奴的身影,她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害怕,又为什么要这样惶恐地给自己道歉。她随手捡起飘落在地上的帕子放回口袋,并对他说:“已经擦得很干净了,回去吧。”
那灰奴迷茫地看着她,伊丽莎怕他没有听清,又提高音量对他喊了一遍:“回去休息吧,我会跟女仆长说不让她罚你的。”
他不能让伯爵小姐把话重复第三遍。默尔肩头一抖,马上垂首回应,他迅速捡起所有东西,像逃一样匆匆离去。
庄园里其他灰奴排挤他,不让他在寝房休息,花园的角落里有一处快要坍塌的矮棚,据说是老伯爵生前圈养的猎狗的窝棚,他一直都缩在这里勉强安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透过木板的缝隙往花园里看,刚才跟他说话的伯爵小姐一个人坐在凉亭里,微凉的晚风吹起了她白色的裙摆,将单薄的睡裙卷起一层玫瑰般的花边。
伊丽莎?埃塞克。
默尔抚摸着自己脖颈上的金属项圈,那里清晰地雕刻着她的名字。
他听女仆说她是在母亲意外溺死后才第一次回到这里,把他买回府里没几天就又参加了老伯爵的葬礼。
她是个可怜的孩子,即使是在奴隶市场上也被人敲诈欺骗。
其实那天他是被奴隶主故意推到她车轮下的,那奸商早就知道会有位贵族人家的小姐来购买奴隶,为了让她能在此驻足片刻,他甚至不顾他可能会被直接撞死在马路上。
虽说其他灰奴的价格还算合理,但他,并不值十个金币。
他是被上一个奴隶主用二十个铜币才勉强转卖掉的。
他不敢告诉她她正在被人欺骗,在目光短暂相交之时,默尔在她她美丽的眼瞳里看到了那一瞬间的善意和怜悯,这更让他深刻地察觉到自己的污秽与不堪。
她一个人在亭子里静静坐了许久,冰冷的月光将她的影子拉扯得孤单又细长。
看得出她是喜欢这些玫瑰的,但她并不去折摘那些花朵,只是寂寞地抚摸着它们的花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因为庄园里的人都知道他耳朵听不见,所以在他面前的谈话就很是无所顾忌。老伯爵曾经的女仆们总是在背地里议论这位陌生的伯爵小姐,她们说她的母亲是个人尽可夫的妓女,她作为不光彩的私生女,连自己真正的姓氏都不清楚,不配得到老伯爵的家产;她们说她是个北方来的野丫头,长相寒酸,举止粗俗,完全没有一点贵族的样子。很显然,她的女仆瞧不起她。
默尔讨厌那些女人这样说她,这些恶言恶语让他觉得很难过。
他不敢说自己想回报她那天或者今晚的善意,这不是他这个身份的人应该奢望的事情,但他还是决定要把凉亭附近的玫瑰种的再茂盛一点。
这样她晚上再来的时候,眼里的景色会比现在更美一些。
她后续又在夜里来过几次,都是孤单一人,可当玫瑰长得没过膝盖,变成一片浓密的花海,她却再也没有来过。
女仆说,她被一个北方来的男人迷得颠三倒四,像个荡妇一样跟那人夜夜缠绵。
默尔隔着花园望向她所在的宅邸,茂盛的玫瑰在他身边围成了一堵厚重的城墙。
这样就好。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起码,她现在不再是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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