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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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font-size:16px">沈醉神色阴沉,浑身发冷,在沉默中隐约窥出真相。

“我绑架的事发生之后......我记得你生病过一段时间。”他顿了顿,“我以为是你嫌我麻烦厌恶不想见我的借口。”

“所以......”沈醉有些艰涩地咽了咽,“所以。”

所以他将把他拖出洞穴的人,亲手埋在了淤泥底。

“那几个主谋,我还记得,几个不成气候的家族而已,”沈醉慌乱得几乎丢了逻辑,乱七八糟的重复,“我现在,现在,哥哥,我现在就去......”

“七年前就结束了的事,”沈知让轻笑了下,“沈醉,你真该去做演员的。”

他有些疲惫仰躺着,脱力阖眼,“你现在知道这一切,能放我走吗?”

如他所料,空气再次陷入沉默,寂静里沈知让发出很轻的一声笑。

他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一具残破的随时快要散架的身体,到底哪里有这样大的魔力,这个那个都要来折腾一下。

被忽视太久的高烧适时表现出存在感,沈知让昏昏欲睡摆摆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不做也不放,滚吧。”

那起先只是一场过于压抑的噩梦。

绑架案失败的主谋恼羞成怒,想要找一个报复的对象泄愤,慈善晚宴不过是为他精心准备的陷阱,静候毫不知情的猎物自投罗网。

沈知让起先只当被狗咬了,无非是好几只狗,咬得狠了点。

这年头谁没过几场意外呢。

他就这样安慰着自己,反正这事除了自己和那个燕家大少爷知道,燕家属于豪门中的顶层,这种事应该见惯,而且当时混乱昏暗中估计也没看清他的脸。

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会想,那些晦涩阴暗的回忆像蛇一样腻腻糊糊黏上来,被强行压下的情绪像是涨潮一样铺天盖地地席卷过来,午夜梦回时分以获胜者的姿态告诉他永远也别想摆脱。

他不敢睡觉,他一阖眼就是那晚的各种细节,事发没一个月,他甚至连当日的所有污秽言语都记得清清楚楚,一字一句,像是刻在了他的骨头上。

几十句话的分量居然那么沉,轻轻松松压弯了他挺直了二十几年的背。

在他麻木自我度过七年后的今天,命运告诉他事情还能变得更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原来沈临徽早就得知真相却不敢和几个家族拉破脸,而刚开始接手公司的他就是最合适不过的示好礼物。他的父亲亲手将他打包,送到了竞争对手的床上。

他闭上眼,整个人恨得发抖。

怎么会忘却!怎么能忘却!

他从骨血到皮肉再到一颗尚在跳动的心都被生拉硬拽出来,在寒风刺骨的凛冬里被吹得千疮百孔,修修补补好多年,强撑着装作正常。

那可笑的自尊支撑这具行尸走肉的身体,甚至于那天被燕枳救下后都是自己神志模糊地爬下床,第一句话是“不去医院......也别叫人。”

他从来都是那么骄傲和自信的人。

而这一切在得知真相的这一刻全部变成了笑话。

“......沈醉。”

沈知让平静的嗓音里压抑着浓郁的情绪,他轻声发问,“你不害怕吗?”

“你该害怕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恨是比爱还要浓郁的情感,它借着血液的养分生长,扎根在灵魂深处。

“我发誓。”

沈知让顿了顿,像是要把因为情绪而激起的颤抖压下,“只要我还有一丝力气,从坟墓里爬也要爬回来,把你们拖进地狱。”

“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请你务必好好活着。”

沈醉看着他,呼吸紊乱,胸口像被巨石压住。他想开口辩解,却发现所有语言都显得可笑。那晚的记忆像是突然被鲜血浸透的画布,一片片地涌入他的脑海。

原来所有的厌恶和躲避都有了解释,原来受害者之外还有更甚。

沈知让抬眸看他,眼神冷淡而疏离,那目光中不带一丝怜悯,仿佛将他的所有情绪剥离干净。沈醉感到窒息,他多希望那双眼睛能停留在自己身上哪怕多一刻,可他知道,沈知让已经没有多余的情感可以施舍给他了。

“哥......”

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惨然道,“我会等着你来杀我的那一天.....”

沈醉摇着头,手指缓缓覆上沈知让的手腕,语气里透着一种近乎卑微的执拗:“但不管你需不需要,我都会做。我会毁掉那些人,我会毁掉一切,只要你不离开我——哥,你是我的,只要你是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沈醉,你说这些话的时候,难道不觉得恶心吗?”

沈醉的身体微微一僵,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却没有反驳。他低下头,额头轻轻贴着沈知让的膝盖,声音低沉而颤抖:“恶心就恶心吧......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恶心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来报复我吧......沈知让。”

他近乎虔诚地凑上去,啄吻男人冰凉的唇畔。

沈知让沉默了一瞬,随后闭上眼,厌恶偏过头去:“沈醉,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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