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一家人就该睡一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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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font-size:16px">伏黑甚尔靠在阳台的栏杆上,将指间夹着的香烟点燃,红色的火星在夜中明灭,白色的烟袅袅升起,被风吹散。刚才他心情有些乱,此刻望着无垠的夜空却奇异地平静下来。

也许就连拓也自己也不明白在朝他伸出手时自己内心的想法...但他,伏黑甚尔,在那一瞬间无疑感受到了什么,几乎不知所措。

——那一瞬间,他有一种...被爱了的错觉。

然后他觉得古怪,又觉得好笑,他连爱是什么都不清楚,居然会产生被爱的错觉,就好像一个人连火箭是什么都不知道,却说自己坐过一样,天方夜谭、蠢得好笑。

爱这个东西,太复杂了,它有时像是垃圾一样随处可见,有些人是爱的富翁,随手就可以把这用不完的多余的东西施舍出去。而有些人是吝啬鬼,用怀疑、警惕、充满攻击性的眼神来自卫,唯恐自己宝贵的一点财富遭遇投资失败。大多数的爱都是体验卡,是到期就自动消失的东西,所以总的而言就和赌马没什么两样,能赢大奖的终究只是少数人。

普通人一生下来就开始或参与或学习这场赌博或投资,而伏黑甚尔活到现在连跑道都还没找到在哪,禅院家启蒙的字典里从未出现过“爱”这个字,多是强调作为下位者要服从上位者是天经地义的事...再之后他能接触到的带字的纸头就只有任务令和某些族人藏起来的黄书...伏黑甚尔浑浑噩噩的一生,好像只有在杀死那些高高在上瞧不起人的咒术师时才能焕发一点光彩恍惚有点清醒...要他去感受学习还有表达爱,实在是同夏虫语冰。

等到终于离开禅院家,伏黑甚尔偶尔也有几回心血来潮走进书店随手拿起一本书翻开想看看里面写了什么,结果,好家伙,和天书一样,每个字都认识,组合到一起在说什么玩意。他登时把书放下,觉得还是直接告诉他去哪、干什么、杀几个比较能听得懂,谢天谢地孔时雨那家伙不搞那些需要买两份报纸分别对照着错开一个字才能知道任务是什么的解谜游戏。

他距离理解爱这个字最接近的时刻大概是在前妻近乎歇斯底里地对他咆哮——“伏黑甚尔你这个混蛋根本就不爱我!”的时候,他突然无师自通地意会了这个字眼所表达的意思。

他仍然无法像一些人一样能够清晰地、明确地、有条理地为这个字眼下一个定义,解释清楚自己究竟意会了个什么玩意又或者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他只是大概能知道,爱应该是个很好的东西,所以才永远有人渴望它。

于是大概可以肯定的是,爱应该不会令他觉得对一切都感到厌烦,也应该不会让他开始疑惑自己搞出这些事究竟有什么意义,所以,他对前妻说:“对。”

得到他的答案的前妻直接摔门而出,然后给他寄来了离婚协议,要求他带着儿子净身出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那股恨意简直能从落款的签名中透出来,伏黑甚尔耸耸肩,啧了一声嘀咕了句我也努力过,接着无甚所谓地签上了大名,然后长出一口气,只觉得松快。

那他爱不爱拓也?伏黑甚尔此前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此刻也不太肯定,不过他虽然不知道正确答案,但好歹能排除一个错误答案——那一瞬间,他是想牵住拓也的。

这就够了吧,对他们俩人来说,这就够了。

伏黑甚尔将烟在栏杆上按灭,随手丢出阳台又拍了拍身上的烟味,朝屋里走去。

他拿着冰枕回到房间,发现拓也已经睡着了,惠正握着拓也露在被子外面的一只手,坐在那里很专注地看着那人的睡颜。

伏黑甚尔脚步一顿,哼地笑了一声又大步流星迈进门将冰枕给人额头上放好,转过头看见伏黑惠望着他如临大敌的表情忍不住咧嘴,“他是发烧,又不是要死了,你小子一副他得了绝症的样子干什么?”

惠空着的那只手紧握成拳,咬牙低声凶道:“...你又没有教过我,照顾发烧的人应该怎么做!”

这下反倒是伏黑甚尔一愣,说起来,他好像也没怎么管过,这小子一眨眼就跟充气似的长这么大了...这小子生过病吗?好像没有?那这套和谁学的?电视剧?

他觉得好笑,又有点困惑,照顾发烧的人是什么样,照顾绝症的人又该是什么样,这需要教、需要学吗?说起来,自己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来着?好像也没人教过啊?

伏黑甚尔回忆了一下发现想不起来,有点纳闷,也懒得继续嘲笑自家崽子,逗海胆能有抱着老婆睡觉香吗?他一下翻身上床,将拓也紧紧地圈在怀里,单人床的好处这不就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拓也平时就属于体寒的类型,大概是小时候营养不足长大又各种挨欺负被泼了冷水关在厕所什么的,发着烧的身体比平时更热,手脚却还是冰凉的。

伏黑甚尔钻进被子被冰得嘶了一声,让拓也枕靠在自己胸膛上,伸腿把老婆夹住,又瞪了不懂事的臭小子一眼,“他手凉你还露被子外牵着?”说着,手臂一伸就把人露在外面的手抢过来塞进被子里握着。

“行了,关下灯,睡觉去。”伏黑甚尔抱着老婆差使起儿子来。

伏黑惠冷冷地看他一眼,倒还真起身去关了灯,只是没等伏黑甚尔心想哟今天这小子怎么这么听话,他一个转身又回来了。

不光回来了,还硬是挤上了这个单人床的另一边,把拓也像夹心饼干的夹心一样夹在中间。

三个人挤在一起,其中两个人你挤我我挤你,倒是都给中间的病号留下了余地。

没等伏黑甚尔说点什么,惠先开口了,理由很正当,“发烧的人要捂汗。”他又往里挤了挤,紧贴着拓也的胸膛,将因为姿势变化而有点要滑下来的冰枕扶好,毫不畏惧地回视着那双在黑暗中如同野兽一样的绿眸,“我替他扶着冰枕。”

他睡到一半被叫醒,现在正是精神的时候,何况刚才还梦到的人此刻就和自己紧紧地贴在一起...拓也身上的高热像是能够传染,让他也浑身发烫,手脚僵硬,睁眼闭眼全是拓也的样子和声音,脑袋乱得像是快要过载。

他不好意思像伏黑甚尔似得跟个树袋熊一样把人缠住,只是保守地将三根手指搭在了拓也的腰上保证自己不会被某人挤下去,可夏天睡衣的轻薄布料完全掩盖不了衣服之下的柔软,他不由得再三放轻力道,又突然想起之前好像看到这里有那家伙留下的手印?他谨慎地避开那里,怕把人弄痛,手指刚往下挪了挪,忽然一顿,这里好像也有?

只是惊鸿一瞥,伏黑惠其实没有看清,只觉得拓也身上哪里都是印记,也不知道多久才会消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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