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s玫瑰(1 / 2)
<p style="font-size:16px">我看到了那个人。
他手持尖刀站在明晃晃的太阳下,金发如瀑;沙匪的鲜血沿着他的腿甲渗进滚烫的沙砾,就像上品的玛瑙,而他是被鸽血宝石妆点的杀戮美神,目光如炬。
沙漠里阳光是那样闪耀,他的面容在我的视野里幻梦般不断模糊,又不断重叠,唯有那双鹰一样的眼目穿破了迷雾,始终锋利如刃;他伫立在血花铺就的尸山血河中央,修长的身影仿佛天空的伤痕,金色的创口流淌出黄金般珍贵的血液和灵魂——犹如真主从不对信徒展露真容,而祂的使者却时刻都守护在他们身边。
我狼狈地倒在地上,被担架抬起,耳边回荡着周围人狂欢一样的喝彩:
——“苏萨诺!”他们高呼着,振臂挥舞,痴迷地喊道那个名字,仿佛这只需唇舌几次蜷曲就能发出的声音,便是世间无往不利的神兵,“苏萨诺!”
——苏萨诺。
我也像着了迷似的,无声地跟着他们一同呼唤。倘若这个人真是神的使者,那么就请允许我也皈依他的庇护吧。
在极为璀璨的骄阳下,我的双眼刺痛到几乎无法睁开,仍然自虐似的看着被人群簇拥的那个男人。他高挑的身形使其即便在人堆里也难被埋没,闪亮的金发和白皙的皮肤令他在沙漠里如同一颗绝世罕见的金色钻石——一朵花瓣锋利的黄金玫瑰,正迎着烈日浴血绽放。
我望着他发呆,直到身体实在撑不住失血的痛苦,最终晕倒在担架上。
我的家人在商道上遭遇了沙匪,惨死在他们刀下,终于在即将被掳走的时候,由紧急赶来的王军救下,送到了他们驻扎的绿洲里接受治疗。
孤女想要在沙漠中生存是非常艰难的,所幸这里的首领非常仁慈,准允我痊愈后在绿洲定居,甚至默许他的亲卫长每天来探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于是在这片沙漠里最宽广的绿洲中,我得到了一个小小的屋子,可以凭借劳动获取每天的物资,不用再过上朝不保夕的生活——大概这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在生死线上徘徊了几天的我,如今终于能自由地在沙漠的狂风下呼吸。
亲卫长会在每一天日头最盛的时候造访。他来总是有一系列流程:会先敲响我的房门,然后面带笑意地送来一些珍贵的,据说是首领才能享用的水果,接着询问我的身体,听听我这半天的生活,附上一两句得体的鼓励或安慰,最后再迎着阳光,踩着树影回到王宫。
我喜欢扒着门框,目送他离去;心中难以置信这位笑容分外柔和,永远耐心倾听的亲卫长,和当初站在沙漠里残暴屠戮沙匪,将我救下的“苏萨诺”,是同一个人。
每次直到看着亲卫长纤长的身影消失在远处,我才会依依不舍地关上房门。
先前就已说过,这里是沙漠中最大的一片绿洲。它是黄沙里最明亮的一块翡翠,整片荒漠的中心,吸引着每一个外来者的目光。它的领主掌握了这里的水源,以沉静的仁爱容许了沙民居住,又以冷酷的手腕镇压了恶意的觊觎,强硬且不容置喙地君临此处;而亲卫长,“苏萨诺”——须佐之男,就是沙之王手中最锋利最趁手的尖刀,最忠诚最坚不可破的后盾;那头金发出现在何处,等同沙之王亲临何处,何处的罪恶就会消弭,安定就将回到那里。
我时常会以为沙之王便是教诲中的真主,而须佐之男大人就是他的使者,以尖刀传达福音,将神谕带着鲜血刺入每一个罪人的胸膛。
那金色的长发和腿甲,总是在战场上比火把还要振奋人心。
但是大多居民似乎对亲卫长有诸多误解,以至于面对和他经常往来的我,也会下意识出于恐惧而小心躲避。不过这些都可以理解,须佐之男大人经常外出巡逻讨伐,回城时总是浑身沐浴鲜血,踩着快要干涸的血脚印走向远处的王宫。这样的场面不可避免地会吓到很多人。所幸居民们害怕之余,却也心怀敬重——须佐之男大人是我们的守护者,替这片绿洲挡下了无数的风暴,他应当得到这些尊敬。
我经常会将他带来的一些水果分给周围的孩子,那些晶莹剔透的果肉非常甜美。在孩子们吃下去后,我总要告诉他们,这都是须佐之男大人送的,借此希望下一次他们再看到他赤红地回来时,脑袋里想的不是血淋淋的骨肉横飞,而是那些圆润甜蜜的果实。
尽管如此,绿洲里仍然有人对这位英雄心怀偏见,对此我无能为力;但好在沙之王非常信赖他的亲卫长,这是不争的事实。须佐之男大人不需要事前申请就能随时进出王宫,甚至佩戴武器,浑身血污也能毫无阻拦地面见领主,就好像他们之间已经亲密到不分彼此。起初我很好奇沙之王究竟能对他包容到什么地步,直到后来在一次晚宴上,我总算见识到了这深不可测的包容度的冰山一角。
本来这场宴会和我毫无关系,但因为领主似乎突然想起了我这个奇迹幸存,又被亲卫长格外关照的孤女,所以特地派人送来了请柬,以及一套得体的礼服。我兴奋得四处乱跳,好不容易才收拾好心情,绞着手指跟随宫人走进王宫,看到了身居高位的沙之王。领主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座所有人,长发如同沙漠里无星的夜空,仿佛能吞噬靠近他的一切光芒,就连能照亮黑夜的雷光都要臣服于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小心翼翼地行了礼,他平静地看了一眼,示意宫人带我落座。
王宫非常雄伟,需要几个成年人才能合抱的石柱撑起了高大的穹顶,我从未想过屋顶能像天空一样离我如此遥远;那些用黄金打造、宝石镶嵌的灯台紧凑地排列在宴厅周围,群星簇拥般点亮了视野里的每一处角落,让我甚至能看清地毯上最细微的花纹,那些密语一样的占纹仿佛藏匿着巨大的财富——沙之王擅长占星,星空仿佛他的囊中之物,预知天命在他手中如手掌翻覆一般轻而易举。我不知道这些神秘的纹路是否也是辅佐他窥视未来的道具之一,只敢简单扫视一圈,就把视线转移到其他地方。
来之前其实我有想过王宫宴会应该比较无聊,但着实没想到能无聊到这种地步。往上都是不认识的神官贵族往来恭维,往下则是低阶官员和商户觥筹交错,我被挤在最边缘,清净地看着门外一览无余的城市,还有长阶上每隔几尺就有一个的手持长枪的士兵。
可就在我昏昏欲睡,快要就着人声和晚风倒下之时,我恍惚听见了有金甲相撞之声,正由远及近地朝着宴厅而来,紧接着,我的鼻间传来越发浓郁的血腥气——直到这时我才猛然清醒过来,瞪大眼惊讶地看着门外。
一个高挑的身影融进了黑夜,鬼一样靠近这里,先是头,再是肩膀、双臂、躯干,最后是那双腿,逐渐完整地映入眼帘。尽管这个人的面容已经被阴影吞噬,可我还是凭着那熟悉的走姿和轮廓一眼将其认了出来——
是须佐之男大人。他才巡逻回来,依然满身鲜血,戎装未卸。在夜色中我留意到他的左手臂不自然地向后撇着,仿佛在拖拽重物;他一步步走上石阶,两旁站岗的士兵对他胳膊的异常视若无睹,只是纷纷挨个行礼,金属长枪重击地面的声音是那样响亮,一个连着一个,震耳欲聋地在宴厅里回荡,惊醒了沉溺在酒水美色中的人们。
很快,他们伸长了脖颈,像我一样好奇又胆怯地望向门口,却又在看清来人后惊慌失措地惊呼怪叫,惊恐地缩了回去。
我怔怔地盯着须佐之男大人从黑夜里现身,面容冷峻地出现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上。他的左手抓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扎眼的血痕随着他的脚步前行,缓慢在精致的地毯上蔓延,犹如一条残酷漫长的河流;而他右手握着一把出鞘的长刀,腥红的血色尚未滴尽,刀上蜿蜒的赤色仿佛魔鬼的獠牙。那副黄金的腿甲沾满血肉,璀璨的金发被血块凝结,琥珀般的眸子也如刚血池中捞出,杀意汹涌。
时隔多日,我竟然还能再次见到当初救我于水火的“苏萨诺”。
我担忧地跪坐起来,焦急不安地看向王座那边。
而沙之王只是沉静地注视着他的亲卫长,在那灰蓝色眸子的目光中,须佐之男大人缓缓弯下笔挺的脊背,将长刀插进地面,然后向他的君主真挚地行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抓到了?”
“是的,陛下。”须佐之男大人垂首,保持着单膝下跪的姿势,左手始终摁在他带来的俘虏头上,将其死死固定住,“城中残余的奸细已经一网打尽,全部斩杀。这是他们的首领,经过审讯已经招供,是王宫里有人与之里应外合,他们才混进城内。”
他站起身,脚毫不留情地踩在那人已经血肉模糊的背上,激起一阵让人牙酸的脆响,朗声道:“陛下,该如何处置这人?”
沙之王的命令简短又冷酷。
而几乎是话音刚落,银光一闪,刀鸣声伴随着铁器没入人体的闷响,瞬间在宽阔的大殿内扩散,鲜血形成一道液柱喷射而出,溅了离这最近的一名神官一身。
我亲眼看着那名神官立马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紧接着须佐之男大人抓着那颗人头的头发,将其拎在半空,示威似的向席间众臣展示。他像一只豹猫一样,步伐优雅,从容不迫地前行了几尺,随后猛地将人头扔到其中一名官员胸前,不顾众人骤然惊恐的尖叫,将那颗头,连带着后面的整具人体瞬间都劈成两半。
一时间宴厅里下起了气味腥臭的血雨。殿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缩在角落,抱成一团,脸上尽是惊惧之色。
谁都没有想到,好好的一场晚宴,瞬间变成了血流成河的人间地狱。
我僵硬地坐在原位,双手攥紧了放在膝上,呆愣望着须佐之男大人甩去刀上血迹,浑浑噩噩地忘记了呼吸。
……那就是“苏萨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与亲切的亲卫长截然不同的“苏萨诺”,沙之王的猎鹰,绿洲的魔鬼,锋利的血污之花。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獠牙和利爪撕裂了他的敌人,金黄的长发如战旗般飘舞,势必用最残暴的方式替他的王处理所有麻烦。
恍惚间我仿佛又回到了许多天前的那个正午,倒在炽热的沙地上,看着须佐之男大人志气高昂地绽放在血肉的池塘之中。不同的是此刻我的视线是那样清晰,清晰到足以看到他脸上表情每一丝的变化——他似乎注意到我的存在,冰霜般的神情有所融化,突然转向还在王位高坐的沙之王,有些埋怨道:
“荒,你怎么把她也叫来了?吓出病来就糟糕了。”
被亲昵地喊了名讳的领主只是眼睛转了转,没有回话。
随后我便看着像突然冰川溶解般,须佐之男大人顶着满身鲜血走来,小心蹲在我面前,温声细语地关切道:
“还好吗?”
我只是被吓了一跳,但目前来看接受还算良好。如实回答后,须佐之男大人脸上露出了放松的笑容——明明那张脸上沾着大片的猩红,却依然让人如沐春风。
那么快,只需要一瞬间,他就可以从魔鬼又重回人间,变成最惹人喜爱的模样。
可是须佐之男大人就是须佐之男大人。我垂下眼帘,缓慢地揉搓着有些发皱的礼服,悄悄想着。
无论是温柔的亲卫长,还是残忍的“苏萨诺”,对于这片绿洲,对于沙之王,对于我——所有敬仰他、信任他的人而言,永远等同于须佐之男。
那是再浓烈、再可怖的鲜血和恐惧都无法冲刷替代的感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想沙之王也是出于类似的原因,才会如此容忍他,包容他,接纳他所带来的一切。
不过后来我才明白,领主的理由好像比我想象中的要更惊世骇俗一些。
……但毕竟世事无常,人心难测嘛。
绿洲最近迎来了丰收节。
推开房门就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果香,还有浓郁的快乐的气息。孩子们的欢笑声仿佛能穿透棚顶,由自由的风承载着飘往遥远的王宫。这一天很多人都会得到一次宝贵的休假,王军亦不例外,绿洲的安全落到了最顶端的领主肩上,他将借用星辰之力进行占卜,并布下法阵,维持这一天的警戒。
这听起来相当辛苦,但沙之王是名称职的君主,总是沉默地守望着他的领土和生活在这上面的子民。所以和须佐之男大人一样,他也是我分外敬重的一位大人物。
而这次,这位大人物又向我发来一封请柬,理由是为了弥补上一次宴会上带给我的惊吓。去参加王宫晚宴意味着能够吃到很多平常根本见不着的美味,早已淡忘了那场血腥之夜的我自然毫不犹豫地欣然前往。
中途我还在畅想须佐之男大人是否也会到场,届时他又会以怎样的方式出现,而到了王宫后不久我才发现,自己脑袋里想的那些还是太过简单。
宴厅里的陈设没有太多变化,依然是那些熟悉的东西,只是为了照应丰收节的氛围,又增添了一些充满自然风情的装饰。此时两边已经有了不少人,我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见沙之王还没有来,便先偷偷拿了一些水果吃掉。
我特别喜欢其中一种紫色的果子,入口酸甜,外表像珠玉一样,被碧绿的枝桠串接起来,晶莹剔透,装在盘子里就像珍贵的来自海洋的紫珍珠。须佐之男大人似乎也很喜欢它,总是会带很多来看望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像童话书里的仓鼠一样把两边脸颊都塞满,幸福地撑着脑袋东张西望地咀嚼。
但很快,我的动作慢了下来,现场很多人也和我一样,像逐渐被凝固似的,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不约而同地望向同一个地方——
仆从掀开了幕帘,沙之王终于从王座后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他侧过身,抬起手臂,宽大的掌心向上,托住了另一只白皙的手,紧紧握住。
那只手的主人似乎是第一次以这种方式出临这种场合,正紧张地回握着沙之王;纤长的手腕沉重地挂着黄金打造的镯饰,宝石奢侈地镶满了上面每一串手链,在明亮的烛火下折射出温暖又耀眼的光。
领主这次难得强硬地没有留下退路,于是迎着在座众臣探究的眼神,那个人只能小心地走了出来。
……是须佐之男大人。
这下就连呼吸都仿佛被扼住一般,整个宴厅安静得只能听见那些珠宝碰撞的清脆响声。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须佐之男大人。
金发不再咋咋呼呼地随风狂舞,而是被人梳理得顺滑柔亮,鬓角编上了一条纤细的长辫,捆着宝蓝色的丝带;一身戎装也被完全扒掉,换成了清亮的薄纱,蓝金色的纱衣穿插着纯金或珠串的链子,缠绕着他纤细的躯干。
他纤长的脖颈被套上了层叠的颈环和挂坠,小巧的耳垂缀有剔透的钻石,繁复华丽的耳饰在发丝间若隐若现;他那常年被腿甲保护的小腿露了出来,光洁的皮肤皎白如月,在烈日灼烧的沙漠里分外珍贵,其下纤细的脚踝各被两串金色的细镯圈住,随着他的走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挺直了脊背,紧紧跟在他的君主身边,举止依然优雅庄重。然而这些轻薄又厚重的衣饰换走了他的金甲,令他暴露出柔软,像被剪去了指甲的雌狮,被剔除了尖刺的玫瑰,被戴上了项圈的灰狼;锋利的双眸因为那两抹璀璨的金色眼影而变得风情万种,就像被驯服了一般,要为他的主人献上一度不为人知的似水柔情。
他前所未有地收获了众多意味深长的目光,无数压抑不住的惊叹;似乎在这之前从未有人留意到,这位煞神的嘴唇有着花瓣般的色彩,看上去比最软糯的果肉都要甜美,他们只是恐惧于他口中的尖牙,那茹毛饮血的喉咙,以及那吞噬了无数罪恶和争斗的胃袋。
沙之王的一只手始终搭在那细瘦的腰肢上,像极了一头看守灵果的猛兽,警惕地注视着每一双看向这边的眼睛。
而迎着这些并不友善的眼神,须佐之男大人很快恢复了冷静。他沉着地挺起胸膛,露出一如既往的严肃表情,被黄金珠串束缚着的胳膊自然地挽住他的君主,配合地与之一同登上王座,让长长的纱衣拖坠在地,然后坐在与王座同等华贵的后位上。
……啊啊、真的是相当震撼的消息。
我撑着下巴的胳膊一滑,整个人差点没掀翻桌子摔倒。
被我制造出的动静给吓到,众人才如梦方醒,终于意识到这一幕意味着什么。
——那是王后的位置。
而坐在上面的须佐之男大人,那个煞神、凶将、奇迹之人、沙漠的噩梦、绿洲的魔鬼……在他诸多褒贬不一的绰号之上,又要新添一顶亮闪闪的,却又无比沉重的后冠了。
这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没有人会想到这个整天煞气缠身,在尸体里摸爬滚打,能一刀把人劈成两半的家伙,不仅得到了王的信任,甚至还捕获了王的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整理好凌乱的案桌,有些恍惚地看着王座之上,帝后二人紧紧交缠在一起的手指。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须佐之男大人在一贯的严谨之余,眼底却掩盖不住地兴奋和紧张。以往他总是在下面弯着身子,垂首等待首领的命令,应是头一次以这样的视角居高临下地俯瞰宴厅里的众臣,整个人僵硬地坐着,又竭力试图放松,直到沙之王动了动手指,安抚地摩挲他的掌心。
加油啊,须佐之男大人。我趴在桌上,暗暗为之鼓劲。
“……咳。如你们所见,我成为了王后。”良久,我终于听见那位被精雕细琢打扮过的王后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悄悄攥紧了他丈夫的手。
众人不约而同抬起头,准备聆听绿洲未来另一位主人的声音。
“……但我作为亲卫长的职责仍没有改变。我仍会四处巡逻,到处征战,然后拖着敌人的尸首回来——只为保护这座城,保护所有人的安全。所以你们…嗯……”他似乎真的不太擅长当众演讲,很快又卡壳了,“不用时刻把我当王后看。在成为你们的支配者之前,我更应该是你们的守护者。”
他像是终于受不了了,匆匆结尾道:
“就这样吧,大家今晚尽情享乐就好。”
呜哇。
我有点想笑,但感觉到领主那道不温不火的目光正投过来,最后还是识时务地偏过头,用佳肴堵住嘴,让笑声和食物一起被吞进肚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须佐之男大人似乎也注意到了我,但他比他的丈夫显然温柔许多,只是用和善到近乎慈爱的眼神看着我,同时让侍者为我送去了更多美味,其中还有我最爱的水果。
这些漂亮的果实似乎就来自王座,须佐之男大人非常慷慨地与我分享了他的餐后甜点。
吃饱后我闲散地盘腿坐着,目光时不时地还是会飘向那里,偶尔会看到须佐之男大人碍于领主的要求,颇为羞涩地用口衔着一颗被剥掉皮的紫珍珠,将其送到丈夫嘴边,再用舌头小心地将那翠绿的果肉顶进去。
而每当这时,领主总会摁住他的后脑,借着这个机会与之来一次黏黏糊糊的深吻。似乎急切地想要用这种方式告诉底下所有人,他们之间到底有多么恩爱,全然不顾王后那已经羞得通红的脸。
……嗯,所以显而易见的,这场晚宴过得十分安全,而且尽兴。
我欣慰地看着那两位的缠绵,偷偷摸摸地笑了笑。
为往后的日子开了一个不错的好头。
众人离去的宴厅变得格外空旷,满地都是尽情欢乐后的痕迹,就连仆从都被遣走,只留帝后二人还在王座之上。
终于不用再被那么多双眼睛死死盯着,须佐之男如释重负地长叹口气,却突然被一旁的荒伸过来的手臂捏住了脸颊,来了一次唇舌纠缠的深吻。
在刚刚过去的晚宴上他们已经这样当众接吻多次。荒总是要将舌头都完全挤进他的口腔中,占有他嘴里本就狭窄的空间,吸吮已经发麻的舌头,逼迫自己发出黏糊得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仿佛要用这种方式明晃晃地告诉在座所有人——须佐之男已经成为了荒的王后,荒的妻子,以及所有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呼……咳咳……”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