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上)(1 / 2)
<p style="font-size:16px">按照粗略估算,约阿希姆·恩斯特应该和埃里希年纪相仿,甚至可能更大一点,看上去却比埃里希要年轻许多。他四肢修长,高出华西金和戈伯夫足足小半个头,金发梳理的整整齐齐,浑身散发出昂贵金立水的味道。比起普通囚犯,恩斯特的衣服更挺括厚实,非常合身,过了一会儿我才分辨出那是被剥去标志和军衔的卡扎罗斯坦克军制服。他走路的模样十分引人注目,背挺得笔直,不紧不慢,步态端正平缓,若非手铐和脚镣,几乎看不出是在被押送。然而我太熟悉这种姿势了,埃里希被强奸完的第二天都是这幅德行,大腿和臀部因为撕裂的疼痛抽搐紧绷,如果想要保持尊严,不扶着墙弯着腿哆哆嗦嗦的挪动,就得慢慢行走,控制幅度,尽量减少下肢和腰部的动作。如果说两人有什么区别,大约是恩斯特走路要更轻快一点,考虑到他主要在前线作战,身体会比受过致命伤,以后方参谋为主的埃里希强壮些。恩斯特很苍白,眼睑都有点发蓝,好像眼球的颜色正随着每一次眨动缓缓渗进皮肤,金发比我在审判那天看到的更浅,整个人仿佛被晒褪色的广告插画。
他进门的一刹那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帝国之剑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如一团行走的漩涡,不费吹灰之力成为注意力的中心。无论是同胞还是敌人,无论是怀着敬意还是仇恨,人们的眼睛都将怀着强烈的情感注视他,无法移开目光。恩斯特优雅的保持着相同的力度和角度,让镣铐只发出难以避免的轻微窸窣,双手举起,目不斜视,从门口走向房间中央的卡季卡。
卡季卡站在木质刑架下,双手插在口袋里,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她身边是一个穿着红色短骑装的中年女人,皮肤晒成麦色,没有带武装带,而是在腰上挎了一柄带着流苏的礼仪短刀,另一侧则是有弧度的猎刀,站姿和谢瓦尔德很像,双手搭在跨步,一条腿弯曲,脚微微外八,重心向后,下巴颏高傲的扬着,肩膀打开,俯视一切,举止姿态比起军人更像猎手。毛皮帽子下是长长的灰色辫子,一直垂到腰部,我就能看到它在马背上飞扬的模样。她比柳鲍芙矮,但更健壮,手指粗操厚实,松松的吊着马鞭,上半身把衣服绷的紧紧的,皮靴覆盖到小腿,在瘦削军医的衬托下活像一只母狮子。这个五官锐利如战士,身子曲线却叫人想起妈妈的女人是二级肃清突击部队的团长,瓦西里萨·”涅巴芭”·莫里波佳中校。在帕罗亚语里,“涅巴芭”直译为“不是女人”,过去的帕罗亚男人都这么叫他,不过我想现在应该没有多少人敢当面如此称呼她了。大家不太清楚莫利波佳和她的士兵们以前的故事,她们在战后取代了原本的胡萨轻骑兵的地位,隶属于保安局的直接武装力量,颜色鲜丽制服上挂满金灿灿的胸章绶带,永远骑着马走在检阅部队的最前方,短刀和鞍具伴随音乐骄傲的叮当作响。莱勒诺夫长官不喜欢莫利波佳,原因大概有三层。第一,作为和很多军校出身的保守派军人,他看不起红色交响乐团毫无道德可言的战斗方针,对保安局的内部审查部门深恶痛绝又胆战心惊,生怕哪天落到自己头上。第二,他一向不喜欢帕罗亚人,战争后期交接工作或部队联谊时总是一再强调“不准跟那些编辫子,头上带花和羽毛的女人眉来眼去”。莱勒诺夫反对帕罗亚人把那套万物有灵的多神教信仰带进部队,尽管他本人常常将“上帝保佑”挂在嘴边。第三,根据贝卡的猜测,莱勒诺夫有点怕莫利波佳。即便后者应该对他颇为赏识,时常夸赞他领导有方,每次会面结束后莱勒诺夫还是脸色难看的要命,以至于我们都曾猜测她是个凶狠刻薄的恶魔。
“好漂亮的制服哦,”贝卡看着莫利波佳,兴奋地用手肘顶了顶谢瓦尔德的腰,“你当初是不是也穿成这样过?”
“当然,你来我家,我穿给你看。”谢瓦尔德扬了扬眉毛,睫毛很长的眼睛像一只狡猾的狐狸,“恰尔洛夫也穿过,除了小了点,看上去就是个帕罗亚人的模样,你跟肯定合适。”她用小刀削下一块儿艳红色的有核水果挑给贝卡,“来,帕罗亚特产。”
“你干脆直接加入我们吧,”莫利波佳靠在桌子上看着两个小个子女兵打闹,笑眯眯地调侃,“我们就缺一个这么厉害的军械员。”
“你要把狱政司搬空?”柳鲍芙啧啧感叹,“看到一个兵就要带走,未免太贪心了吧。”
“慧眼识珠,柳碧嘉,好的领导不会放过任意一个好苗子,而这间屋子里全都是好苗子。迟早有一天,我得把你们都抢过来,叫费多尔大哭一场。”莫里波佳野心勃勃,半真半假的胡言乱语,刚转头问卡季卡,“多好啊!这不就是我们为之战斗的目标么?胜利的滋味!”
我挺喜欢听莫利波佳讲话,她思维非常敏捷,语速也因此相当的快,但总是带着股好脾气的笑意,真不明白为什么莱勒诺夫那么怕她。
经过我的时候恩斯特的视线在埃里希身上停留了片刻,他认出了埃里希,也认出了那寻求庇护的姿势里的怯懦和示弱,眼神在几秒内从疑惑到愤怒到鄙夷,最后冷漠的移开视线,嘴角挂着点嫌恶抽搐。埃里希羞惭的想低下头,我拽住发根往上拉,迫使他直视恩斯特,“怎么,见到你的同事不开心么?”
埃里希睁开眼睛,发出不可控的破碎呻吟,身体在我的控制下晃晃悠悠地,似乎只要一松手就会瘫坐在地上,完全没力气保持平衡,脸颊也被我留下的签名烫伤。吓人的红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费多申科医生”,华西金舔了舔嘴唇,向她敬礼道,“犯人带来了。“他那米嘉斯式的清秀眉毛微微颤抖,显然没见过这个架势。
恩斯特扬起眼睛,很轻蔑的扫了一眼卡季卡,带着鄙夷的笑意朗声说:“叶卡捷琳娜·伊万诺娃·费多申科。”
我们都在等着他接着讲下去,他可以打招呼,可以骂她,什么都行。可他念完名字就停了下来,冷冷地注视着军医,眼睛随着呼吸自然眨动,睫毛微微上翘,一副无所畏惧的英雄模样。我知道恩斯特不会说米嘉斯语,穆勒曾告诉我这个骄傲的民族主义者在不止一个会议上公开宣称米嘉斯语和狗吠唯一的区别是后者更有韵律和逻辑。他坚持用卡扎罗斯语的发音规则拼读卡季卡的名字,好像这是种羞辱,自己也可以夺回了一点控制权,保存尊严。
华西金一拳打在恩斯特的肚子上,“是费多申科上尉!”他义正严辞地警告,又自以为不易察觉的瞟了眼卡季卡,像一只气鼓鼓的小熊,惹得柳鲍芙吭哧吭哧的笑起来。恩斯特发出闷哼,顿了顿,最后还是无法忍受疼痛,慢慢蹲到地上。他想用手护住腹部,却被两边的士兵满怀恶意地扭到背后,看得我胳膊一阵发酸。华西金,和很多年轻米嘉斯士兵一样,对卡季卡有点说不清楚的情愫。比起以我们为首,粗野凶狠的狱政司军官和以帕罗亚人为首,阴险冷酷的保安局军官,卡季卡温柔的几乎不像身处瓦耳塔。她不太穿制服,身形瘦削忧郁,打扮如同文绉绉的学者,洁身自好,从不参加淫乱的派对,讲话也轻轻慢慢,和柳鲍芙天差地别。“米哈伊尔·华西金,您怎么又把自己弄伤了,这都是我这周第四次遇见您了。”她嗔怪着,担忧恼火的恰到好处,掂起脚尖翻找药物,错过少年落在自己身上的炽热和依恋。她把给华西金母亲治疗腰痛的维生素片放在一个牛皮纸袋里包好,加上麻绳打成的细小蝴蝶结后看起来好像一个小小的圣诞包裹。“请转告亲爱的杜妮娅·华西金娜,每天一次,每次一片,不多不少,最好在喝茶的时候服用。”她不厌其烦的叮嘱,等华西金恋恋不舍的走到门口又忽然叫住他,“米哈伊尔,等等。原谅我早些时候的玩笑,如果您,或是任何人受伤了,第一时间来找我。你们这些孩子,一定要健康的长大。”卡季卡充满爱意地祈祷。
华西金以信徒等待最后审判的同样热情,虔诚期待着卡季卡的回应。哪怕柳鲍芙不客气地告诉他,就像死人没法复活。卡季卡永远不会和他一块跳舞,年轻小伙心中的爱火也不曾消减分毫。
恩斯特长出一口气,抗拒舌头和牙齿的哆嗦,睁开眼睛,转头对华西金说:“女人无法理解军队,”他努力想啐唾沫,得出的结果却像呻吟,“荣誉于她们就像礼貌于您这样的米嘉斯野犬。不论政府如何妄图改弦更张,都无法改变科学事实。人可以给老鼠穿上礼服,教跳蚤表演马戏,但归根到底,”恩斯特闭上眼睛,浸淫于自己的慷慨陈词,“连您也清楚他们只是动物。”
“我好奇对她们来说,”恩斯特准备总结陈词,“参军是不是只是一场变装晚会。”
“可以揍他么?”贝卡问。
卡季卡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冲角落里的苍白的灰发男人招了招手。他打了个哆嗦,诚惶诚恐,脚步发虚,身上套了件松垮的的旧西装,一侧肩膀上带了个蓝袖章,胸口的名牌上印着:
赫尔索格,R
科学/医疗助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瓦耳塔第二至第七实验室
监管人:E.费多申科医生,大尉
他正是之前主动提出用性交和钢笔换吗啡的贵族博士。
“莱因哈德,请翻译给他听,”卡季卡带上橡胶手套,彬彬有礼,“脱下裤子,趴在桌上。”
恩斯特当然没有照做,于是被华西金和戈博夫按倒在桌面,裤子粗鲁地扒到脚踝,露出伤痕累累,能看到盆骨线条的瘦削臀部。转瞬间,游刃有余的卡扎罗斯英雄幻影消失殆尽,他又变成了真正的约阿希姆·恩斯特,瓦耳塔没资格穿衣服的头号婊子。
“天啊,”埃里希呢喃道,无力地依在我怀中,“救救我。”
“我记得你会说卡扎罗斯语。”谢瓦尔德疑惑地问。
卡季卡的微笑弧度不变,“交流是一件礼物,亲爱的,为什么要给动物鱼子酱呢?”她说着,食指中指并拢,轻轻按了按男人微微凸起,依然充血的肛门。恩斯特尖叫一声,奋力挣扎,上半身却无法移动分毫,只能用徒劳的蹬挠地面,很快将一只鞋弄掉,裤子也只挂在右脚踝上。
“他的看起来和别人不太一样。”柳德米拉啧啧称奇。
“如你们所见,”卡季卡解释道,“这是由于短时间能经历过过多性行为导致的。按照粗略估算,他一周平均接待军官四十五至五十次,因此会呈现如此状态。”
“难满足的混蛋,真是淫乱。”谢瓦尔德伸手拍了一下恩斯特的屁股,力度之大软肉形成了一阵小小的波浪,掌心正中伤痕。恩斯特吃痛,嘶嘶倒抽冷气,想要甩掉粘在下体的水蛭似的摆动着腰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贝卡激动的大道:“我说吧!金发男人就是很会扭。看嘛!会扭的小约亨,风骚的小婊子约亨。”
卡季卡插进去,转动两圈,满意地看到手指上只有一些透明微黏的液体,“情况比预估的要好,可以按照原计划进行。”她自言自语嘟囔道,“他恢复的很快,但我有耐心,我很有耐心。”
莫利波佳和谢瓦尔德对视一眼,灰发女人拽了拽面色潮红,咬紧牙关的恩斯特,问他是否知道自己是谁。
“草原上的野种。”他回答,在帕罗亚人中激起一阵愤怒的赞叹声。
“硬骨头。”莫利波佳从木桌连段拉来两截皮带,拴在恩斯特的膝窝处,用力一拉,他便被迫摆出一副双腿打开,微微蹲伏的难堪姿态,一丝不挂的下体像只青蛙似的张着,露出肛门处那点点闪闪发亮的液体,淫靡至极。
“你知道我们是帕罗亚人,”莫利波佳慢悠悠的从谢瓦尔德手中接过一块折叠好的洁白布料,大小约合标准旗帜相同,放在恩斯特两脚之间。“这很好,因为我不需要费力解释你为什么要被惩罚”。她从腰间抽出那屏带流苏的短刀,用刀头敲了敲他的后背。恩斯特没有动弹,只是很快的眨了眨眼睛,似乎在忍受一次神经抽搐。莫利波佳把刀抛起,金红利器半空中旋转,调转刀身,再稳稳接住,毫不迟疑地将裹了粗糙绶带的一端插进他的后穴,用力向前顶,好像要把整个柄都没进去。
恩斯特抠着桌板,肩胛骨隆起,前后蠕动起来。他被钝痛折磨的满头大汗,干呕不止,臀部肌肉抽搐,好像被焚烧的尸体。麻绳摩擦肠壁的感觉一定很不好受,鲜血浸湿白金相见的绶带和流苏,洁净的旗帜生出多多猩红的花苞,如酒渍般深重。他仰起头,声带发出刺耳的摩擦窒息声,生理泪水混合唾液从唇边流下,整个人都亮晶晶的鲜活起来。
他开始惨叫哀嚎,用胸膛去撞桌面,唾液滴落到胸前,乱蓬蓬的金发下那双恶毒的眼睛里出现了慌张和愤怒。莫利波佳也跟着吼起来,不知是在嘲讽他的失态还是在泄愤。她果真像莱勒诺夫说的那样,如一只狂怒的鬣狗,咬住猎物就不松口,甩来甩去,直到对方变成支离破碎的血块。
“懦夫!”恩斯特绝望地嚎叫着,“你们都是懦夫。”
“一百七十七个人!一百七十七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焦炭!”莫利波佳拽着他的头发往桌上撞击。
被鲜血模糊面孔的恩斯特再度抬起头,嘴唇已经破碎。“是嘛?”他忍住疼痛狞笑道,露出沾满鲜血的牙齿,“我都不记得了,可能因为那只是无数个闻起来像粪便的小村庄之一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卡季卡上前一步,“我可以么?”她伸出右手,向莫利波佳示意。在得到她的允许后,军医将手覆上去,握住刀柄,指引莫利波佳向恩斯特体内更深处探寻。“这里。”卡季卡舔了舔嘴唇,苍白的脸颊升起两抹红晕,随着她的动作,恩斯特忽然开始筋挛,小腿猛地绷紧,随后瘫软下去。
“上帝啊,”他充满激情地最后挣扎一下,语调和埃里希有点像,“上帝啊!”
莫利波佳敏捷的跳上木桌,绕着整个房间走了一圈,向所有人展示着那张被鲜血染红的旗帜。
她过我们时我下意识的握紧了埃里希汗涔涔的冰凉手指。
莫利波佳用帕罗亚语说了点什么,似乎是在演讲,一个半坐在桌上的冲锋队员做了个手势,大约是讲了什么俏皮话,惹得大家哄堂大笑。她挺清秀,有点稚气,脸颊肉嘟嘟的,嘴唇微微上扬,笑起来会露出两颗尖尖的犬齿,一副不可一世的兴奋模样,好像昨晚刚被许诺了整个世界,袖子挽上去,露出覆盖浅金色绒毛的少女小臂,手腕处有个褪色的纹身,整个人几乎是帕罗亚冲锋队员这个词的具象化。
“她们在说什么?”我问谢瓦尔德。
“啊哈!上校说,这将是我们的新旗帜,就像那些男人以夺去女人的初夜为骄傲,我们以让他不再是个男人为骄傲,。阿克西尼亚说,,恕我直言,我不认为那婊子还是个处,。”她似乎很高兴被我咨询帕罗亚语相关的问题,又加了一句,“你要知道,恰尔洛夫,如果你把更多的时间放在学习帕罗亚语而不是卡扎罗斯语上,你现在就能听懂了。我不理解,为什么费心学一门马上要消失的语言?”她冷笑着扫了一眼就夹紧尾巴的埃里希,“一门只被奴隶和娼妓说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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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有条不絮的进行着。恩斯特先是被双手反绑,脖子上拴着吊索站在绞架上,鲜血淫秽地顺着腿缝流下。我抬起头,惊诧的发现他正盯着我和埃里希的方向,叛徒,他用眼神责备,你怎么能在战友被凌辱的时候以这样奴性的姿态蜷俯于敌人怀中,你难道不记得战友的期待,长官的教导和祖国的信任么?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卡季卡用手帕擦干政府军上校脸上的鲜血,重新露出那张英俊破碎的面孔,上面再也没有往日醒目的骄傲笑容。他皱着眉头,与其说是恐惧不如说是厌烦,胸膛起伏,眼神凶狠的扫过每一个看到自己裸体的观众。
莫利波佳让我们将手枪清空子弹后交给她。贝卡有点不情愿,“可别是要用枪捅进他屁股,”她恋恋不舍,“我爱我的枪,他是我的丈夫,要是进了恩斯特的屁股,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接着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莫利波佳转过身,拿出一颗子弹在对恩斯特晃了晃,“你知道这个游戏怎么玩儿,对吧。”
第一把是谢瓦尔德的手枪,方方正正,顶在他的眉心处。恩斯特愤恨而缓慢的眨着眼睛,眼窝很深,像匹被带上口套的狼,恶毒又无力,叫人想起冬天屋檐下的冰柱。我在太多卡扎罗斯人身上看到过这个表情,绝望傲慢,明明自己犯下过罄竹难书的残忍罪行,却无法估量复仇的力度。
母狗咬人可真疼啊,被警卫室忽然暴起的女人撕裂耳垂的宪兵队中士在医疗室里带着笑意跟临床的伤员调侃,和她的狗崽子一样,实打实的米嘉斯臭婊子。
他让我们作呕,明明生着一张娃娃般的可爱面容却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二十一岁岁,奥斯卡·科赫,因为强奸和屠杀被判处四十七年有期徒刑。他知道自己此生大约是没机会出去了,因此格外放纵。
你难道不觉得愧疚么,看到你曾今的受害者?柳德米拉难以置信地问。
屠夫会把泪水浪费在牛排上么?科赫打着绷带挑衅道。我反正出不去了,我的家也没了,父母也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然而他也很怕疼,每次擦药时都龇牙咧嘴的扭起来,大声呼唤妈妈,只有这时才像他这个年纪的男孩。于是贝卡想了一个巧妙的法子来折磨他。我们把他绑起来,嘴里塞上毛巾,在卡季卡的指导下将两根接了电极的细小钢针插入他的颧骨附近。据她所说,那的骨头上有一对儿通过主要神经的小孔,最轻微的刺激也能造成难以想象的疼痛。贝卡,以她一贯的奇思妙想,将其称之为忏悔仪,因为到最后受刑者总会不受控制的泪流不止。果然,我们第一次拉下电闸开关,他就尖叫着尿了,浑身抽搐,两条腿筋挛,把被子都弄皱了,鲜血顺着小孔流下,如猩红的泪水,印到枕头上。我们来来回回弄了十几次,折磨的他几次昏迷有几次疼醒,死去活来的折腾了一晚上。他同房的战俘全都躺在床上吓得浑身发抖,一动不动,假装熟睡,任由科赫哀嚎到黎明也不敢出声。我离开房间前余光瞥到了蜷缩在床边的男人生着深色头发的后脑勺,于是走过去想看看是不是埃里希。我自认为还算温和的拍了拍他的胳膊让他起来给我看看脸,但整夜聆听一床之隔的男人受刑所造成的心理压力显然太大,他吓得当场从窗户口跳出去,摔断了一条腿,彻底葬送了自己去劳动营的机会,两周后便哭天抢地的登上了去瓦耳塔的卡车。至于科赫,他倒是“还活着”,在给新入营的囚犯杀鸡儆猴时又表演了几次这套惩罚仪式后就彻底的垮掉了,不哭也不笑,终日裹着不能蔽体的囚服发抖。忏悔仪虽然好,但总归不够鲜血淋漓,对囚犯们的视觉冲击太小,难以完成目标。
莫利波佳把科赫判定为“废品”,而“废品”都要被移交给卡季卡,我偶尔在第三实验室见到他,躺在病床上,两腿曲起,盖着白色无尘布,腿心和腹部一片血肉模糊,浑身上下插满各种奇异的医疗器具,不再进食或是排泄,全靠塑胶软管维持生命,眼球翻白,一动不动,却确确实实的还活着,还清醒。我们尝试叫他,科赫,小奥斯卡,你还在里面么?他的脚趾抽搐了一下,嘴里溢出一点点血沫。后悔了吗?后悔参军么?后悔和我们打仗么?谢瓦尔德扭动插入尿道的橡胶管问。他筋挛着,眼角落下两行泪来。
想到这儿,我仔细观察恩斯特,果然,他的颧骨上也有两个细小的针孔,眼睑下的黑眼圈和泪水的痕迹证明他一定也尝试过忏悔仪的滋味,但又着实是个硬骨头,是以竟忍到现在都未屈服。他也被弄得小便失禁过么?我有点好奇,答案是肯定的。恩斯特大约以为那已经是最糟糕的了,殊不知科赫预示了他的未来。事实上,卡季卡所有的实验都是为恩斯特准备的,再过两周他就要面临翻天覆地的巨变,想来到时候这个金发碧眼的高傲上校应该也没法保持镇静。
不过眼下,他还是骄傲的,随着板机扣动,咔哒一声轻响,他很快的眨了一下眼睛,意识到这把枪里没有子弹后迅速的扯出一个胜利的笑容,掩饰方才下意识的躲闪。“看来我很幸运。”
莫利波佳又拿出一把枪,这次对准他的胸口,咔哒,没有子弹。第三次对准小腹,咔哒,依然没有子弹。莫利波佳不说话,只是一把接一把的抵住他身体的不同部位扣动扳机,同时全神贯注的盯着恩斯特的脸。每次扣动扳机恩斯特都会闭上眼看抽搐一下,随着枪越来越少,他抽搐的幅度也越来越大,莫利波佳嘲弄的意味也越来越浓。还剩三把枪时莫利波佳将枪口对准了他的阴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应该是你最喜欢的地方吧?”莫利波佳扣动扳机,恩斯特双腿猛的一夹,双腿抽搐,差点摔倒在地,显然比起死亡更害怕被枪击中下体。
莫利波佳发出一声鄙夷的轻笑,“还有两次机会。”
“停下......”恩斯特喘息着说,“过分了......”。男人修长的大腿上浮出肌肉筋脉的痕迹,无意识的绷紧颤抖。
咔哒,又是空枪。
“最后一个。”莫利波佳说着,枪口下移,挪到阴茎处。华西金和戈博夫不忍直视的挪开视线,似乎感到了幻痛。在她开枪的前一秒,恩斯特终于忍不住叫出声了:“停下!停下!”
莫利波佳调转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嘴里发出“砰”的一声,扣动扳机,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子弹,“这下你知道等待死亡是什么感觉了。”
“都是空的?”恩斯特轻声说,似乎在安慰自己,“都是空的。”他可以随意跟自己撒谎,但约阿希姆·恩斯特还没做好死去的准备。他要活下去,无边战争的宠儿,帝国之剑,坦克部队的雄狮必须活下去,他还充满期望,希翼未来的人生,在心中谋划一场可怖的屠杀,将帕罗亚人,米嘉斯人,背叛他的卡扎罗斯人全部焚烧殆尽。
我绕过肩膀去掰埃里希的脸,握了一手眼泪。“快看啊,还记得他昂首挺胸的模样,有没有想起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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