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颜平之秉烛显密文温轶青尚义举大计(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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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往从不肯称臣,斛律昭细细打量她,挑眉道:“哦?请罪?温督官何罪之有?”

洪振灭了炭盆,撤了碗盘,又给斛律昭斟满酒。昭挥了挥手,洪振便领着小内侍悄无声息退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轶青等槅扇门关上才开口,“前日浣衣局里,臣见南朝旧主,一时于心不忍,借锦绫院名头,仗北……仗殿下的势,从费连宗王手里抢了人。想来,定是给北院……添了麻烦。”

昭懒洋洋哼笑,“确实添了麻烦。孤把玉熙g0ng里的南朝公主送给费连宗王,这才平息了此事”,向前倾身,望向她的目光闪着轻佻狡黠的笑意,“这个损失,温大人打算如何偿给孤,嗯?”

轶青万万没想到,救出两个公主,却要搭进去旁的人;又听不出斛律昭话中意思是否在b她交出剩下两个公主。她暮然怔愣在那里,呆呆望着上座的男人,不知如何答话。

昭见她不知所措愣着,轻哼一声,靠回椅里,“在中都,能救谁,谁不能救,还由不得你说了算。以后不许再自作聪明,记住没有?”

轶青见昭没向她b要余下两个公主,松了口气,虽心有余悸,心里却多了几分底气,叩首道:“是。臣再不敢了。”

不知怎的,那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落在昭的耳畔,虽是“再不敢了”几个字,语气听来却像是“我便是敢,你能奈我何?”昭更被逗起了趣味,不想让这事就这么轻松过去,仿佛攥着这件事就如同攥着她一个把柄一样,想看面前少nV如何应对,遂穷追不舍道:“孤瞧着,你在浣衣局狐假虎威的时候,是算定了孤碍着面子,不敢明着罚你,是不是?”

轶青本以为浣衣局的事就此揭过了,没想到北院王又要治她妄揣上意的罪,可细细听来,这话却颇具玩味,一词一句虽是责备,却又默认了她那日的揣测是对的。揣测上意本就是个技术活,一切也要看上座之人的心情;揣测错了自然是罪,可若揣测得好……南启朝臣里,个个皆是凭着这点本事平步青云的。

她胆子又大了些,直起身子抬起头,一双水眸直直望着他,“殿下既不是虎而是狼,臣也不是那狡猾诡诈的狐。臣确实算准了殿下不会罚臣,但却非殿下说的原因。试想,臣若见旧主有难而不救,殿下用臣能用的安心么?俗话说‘识人者智,知人者明’,殿下是明智之人,知道臣是个忠心念旧的,是以不会因浣衣局的事怨怪臣。”

好一番冠冕堂皇的马P!昭早笑出了声,“这么说,孤若罚了你,便是个昏聩无能的蠢货了?”

这话怎么答都是错。轶青自然不肯上钩。她垂了头,伏在地上,不置可否,“若殿下要罚臣,臣甘愿领受便是。”

昭见她忽然不肯再与他斗嘴,心中竟一时有些闷闷不乐,起身走到少nV身前,微微俯身,Y恻恻地在她发顶威胁道:“孤若真要罚你,只怕你消受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轶青的角度刚好瞥见昭的玉带上坠着的香囊。香囊上狼狗正在与蝴蝶戏耍,正是她被他夺去的宝贝。她心中郁气难消,又记起被赏赐给阿济善的南朝公主生Si不知,心中悲怒,一时忘了此次来玉熙g0ng最要紧的正经事,仰起头,眼神刀子一般直直盯着斛律昭,冷道:“北院王一向专利而不厌、予取予求,何须假惺惺管我们这些草芥的Si活?”

这话的语调极冷,用词前所未有的直肆,显然是真生气了;那双琉璃水眸分明圆润秀美依旧,乌玉般的瞳里还满满倒映着他的影子,可其中泛出的点点寒光却如冬日冰潭一般冷峭刺人。

昭本意是逗少nV再跟他顶几句嘴,没想到一下得了句戾气如此之重的回复,下意识就想解释“我说笑的,你怎当真了?”,猛然察觉到自己忒的不对劲,忙错开眼不再与那双清泠泠杏眸对视。几步转回桌前坐下,冷声说了句,“放肆。”说那两个字的声音虽略微高了几分,却全没有北院大王训斥下属的气势,反倒带着点被误会而无法解释的勉强。

少nV匍匐在地磕了个头,低声道:“臣知错,望殿下恕罪。”昭更加烦闷,只觉得x膛里压了口闷气,怎么也吐不出来,全没了适才吃r0U谈笑时的爽利。见轶青单薄的身子趴伏在冷地上,蓦然记起她前天捂着小腹跑开的模样,心中的烦闷无缘无故添了躁怒,不耐地吩咐:“罢了罢了。动辄就跪,全都一个样的没种。站起来说话。”

轶青从地上爬起来,低眉顺目,心中已然后悔适才意气用事脱口而出的话,又暗自庆幸斛律昭轻轻放过,没坏了此行的大计。她盘算着这次来玉熙g0ng最紧要的事,刚要开口,忽听北院王道:“春衣现在由谁督造?”

她险些吓出一个激灵,掐自己一把,稳住心神道:“既、既然是锦绫院的工程,自然都是臣在负责。”

上座之人有一会儿没说话,再开口语调缓和了不少,乃至有些语重心长。

“春衣的事,你就不要再cHa手管了,另外找个人来负责。”

轶青因密信的事做贼心虚,只怕斛律昭知晓了黍离g0ng传出的那封家书,以及家书里的军事机要,试探道:“敢问……敢问殿下,为、为何要另找人来负责?”

昭呷了口酒,不动声sE解释:“锦绫院第一匹锦虽供给前启废帝,规格却不宜太高。你是正牌的督锦官,你督造的第一匹锦,该是进供上京献给皇帝的。”说完又加了一句:“孤这可是为了你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轶青听了,心里先略略一松,道了句是。左手指甲却紧紧掐住右手手心,心一横,把此行最要紧的话问出了口。

“再启禀殿下,锦绫院准备春季缫丝染sE,须进购采买络车染料等物。五胡……不……狮子城汉商来往频繁,器具一应俱全,望殿下能准臣带几个人前往采买。”

昭直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却一时猜不透她南下意yu何为,蹙眉问:“什么样的东西,中都没有,非得去狮子城?”

轶青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较复杂的脚踏缎车要建机架、集绪和捻鞘、卷绕。臣在中都城中只找到过手摇式的。狮子城的汉商往来b中都频繁,想必会有。”

上坐之人静静望了她半晌,异蓝的眸子狼一般盯着她,仿佛要看穿她的思想和灵魂。轶青心惊胆战,不由自主避开了眼。昭倚在椅子里,过了良久方慢慢道:“狮子城的事,容孤再想想。你尽快找人负责督造春衣……”,拇指与食指缓缓捻出一个个小圈,笑道:“孤瞧着,你手下那个颜平之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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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注

初稿,之后还会润sE。

“国家”与“天下”的区别出自明末学者顾炎武的《日知录·正始》,“亡国”说的正是满清入关,但不论谁入主中原,对“义”——“天下”——的坚持不能变。咱们所熟知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八字成文的语型是梁启超所创。顾炎武《日知录》原文:「有亡国,有亡天下,亡国与亡天下奚辨?曰:易姓改号,谓之亡国;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谓之亡天下。……知保天下,然后知保其国。保国者,其君其臣,r0U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说的很清楚明白了。似顾炎武的这等格言,若断章取义,曲解其原意,当真贻害无穷。

没错,天宝年间的节度使内乱说的正是“安史之乱”,张巡正是《正气歌》中的张睢yAn。他靠吃老百姓守城的故事载于《资治通鉴第220卷唐纪36》、《新唐书·卷250列传第117》、《旧唐书·卷194》,大家可自行查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无字天书”现代科学的解释是柠檬中的有机酸与纸张的纤维素含羟基形成类似薄膜的酯类物质,着火点降低,形成焦hsE的字迹。[参考文献1]据称,公元10世纪柠檬从波斯传入中国,时称为“酸橙”或“西域柑”。后来称为“枸橼”。

“阿勒普”是回纥、黠戛斯人的一种称号,类似蒙古的巴特尔或满语的巴特鲁,意思是英雄、勇猛。

牛腿瓶其实好像是酿酒的,而不是盛酒上桌的。[参考文献2]

太监似乎是明之后的称呼;明之前叫宦官。不过既然本章开头已用明末顾炎武的文章,此处便暂时改用“太监”了。

[1]h陈辰,何田,尹守春,“神奇化学之破译无字天书”,北京大学:大学化学,2022,379,https://.dxhx.pku.edu./article/2022/1000-8438/20220949.shtml.

[2]大同市博物馆馆藏牛腿瓶

最后说一句题外话。刚刚想起:再过几天恰好是李克强总理的一周年忌辰。本章又刚刚好触及「国」与「民」、「国家」与「天下」之辨,这里想套用总理三句话:“国家是人民组成的,人民好了,国家才能好”,“行大道,民为本,利天下”,“长江h河不会倒流。”谨此缅怀悼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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